姜南边说边给宋青莲递眼色,让她稍安勿躁。宋青莲比从前老实了许多,默默点头,关紧大嘴,把排斥藏在心里。
李桃花被问楞了,反手指着自己问:“我?”
“没错。”姜南笑着回答:“我想邀请桃花妹妹加入我们。”
“噗!”李桃花乐了:“我一个父母亲人都不待见的不详之人,又跟郑智有师徒名分,咋可能改弦易辙。姜南姐姐别逗我了。”
“我说真的。”姜南拉过桃花的手,认真的说:“详不详的咱不懂,咱也不评价。但即便要克,也该克你自己的亲人,克不着我们。真子妹妹,我说的对吗?”
张真子不答姜南的话,反而问李桃花:“敢问姐姐是因为什么被视为不详?”
“寤生。”李桃花羞愧的低下头,轻声回答。
“原来是临盆的时候先出脚,属命硬之人。”张真子懂了,继续问:“亲母可还健在?后面有没有再诞下子嗣?”
李桃花听见“命硬”二字,将头垂得更低了,看着自己的鞋尖回答,声如蚊呐:“母亲健在,后面又生了一个妹妹与一个弟弟。”
张真子笑了:“姐姐既没造成亲母难产而亡,也没影响她的生育能力,情况比较轻微。破解起来比较容易,做几场小法事即可。不破解也只是容易与母亲姐妹产生口角,算不得什么大事,不必放在心上。”
李桃花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张真子,眼睛睁得老大,里面写满了怀疑。
姜南揽住她的肩膀解释:“真子妹妹不是别人,是洞元观名满天下怀安道长的亲传弟子。她体弱行不了道,但是见识不会差了,你大可以相信她。”
“是这样吗?”
李桃花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自己真的没“克”到过任何人。家里日子红火,家人平安康健,除了她自己,每个人都过得很好。所以小道姑说得对,她只是很轻微的命硬,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她不明白还好,明白了反而难过起来。想起从小到大被嫌弃被冷落的遭遇,想起一直以来背负的沉重负罪感,想起那些看不到头的时光,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她一哭,不禁让姜南想起早逝的那些亲人,让张真子想起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故乡,让宋青莲想起自小被抛弃的命运,心中凄然,也跟着哭将起来,将精武院哭成一片悲伤的海洋。
李桃花从小到大是家中被孤立的那个人,难过委屈从来都是自己咽,哭泣也只能一个人偷偷的。如今有人陪着一起哭,让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她说不明白这种情绪叫什么,但是想紧紧抓住,一生一世都不要松开。
她抬起袖子狠狠擦干净眼泪,用浓重的鼻音说:“姜南姐姐你是有本事的人,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离开郑智,到精武院来学艺干活?”
姜南哭到忘形,猛然间听见桃花的话,急忙止住哭声,正要回答时,外面响起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