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毒的眼里不住的淌着泪水,她拿着划手指的小刀抵住自己的动脉“师父,师娘,西郎走,我保证不惹事,也不过生日了,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否则的话,我就用这把刀子把动脉划开,跟西郎死在一处。”
两个人略一犹豫,阿毒便咬着牙把刀片用力向下一压,刀刃劈开皮肉拱出血来,中年妇女一看心疼的狠,骂裹头巾的老人“一个后生仔置身么,拖到门外丢了也就是了,犯的上这么大的本钱?还不快按阿毒的话做,这女人动了情,可是六亲不认的。”
阿毒的双眼里包着一包泪水,也不说话,心思都放在西郎身上,眼睁睁的看着西郎被两个大汉拖了出去。随后旁是木门被重重的关上,再然后西郎凄切的呼唤声。听着的确是在门外了,阿毒了一口气。
阿姆昨天跟阿爷商议,今天早上便从鬼市的人管理处请了一帮人来,阿毒一直担心西郎过来,眼见西郎真的过来了,过了泪眼模糊却什么都不会做了。
客人们摇头感叹着这一对苦命的小鸳鸯,然后依然毫不犹豫的用手里的金子换了瓷瓶。
今天的瓷瓶按次序标了号,因为说不定到哪里就没有了。最后一点净血要翻倍加钱。都是以瓷瓶上的标号为准。一切井然有序,理智的有些冷血。
西郎是一路嚎啕大哭着回了旅馆,就像小时候受了欺负那样哭的旁若无人,肆无忌惮。
东郎跟在她的身后有些心酸。他们只是岁寿漫长而已,比起来生活无奈,一点用都没有。
醉兮看他俩这架势很有些发懵,一把拽住东郎“怎么个情况,你们两个不是说理去了么,怎么这副模样回来了?”
东郎一边艰难的在餐桌旁拖出一把比他高了一大截的椅子放好,安置自己的兄弟坐下,一边抱着茶壶在房间里穿行,给醉兮讲了事情的经过。
“我们只是诡谲。”东郎抱着倒好的茶水沿着凳子放到餐桌上“他们这群人是真正的没人性。”
“我真是太没用了。”西郎用手抱着自己的头,眼泪鼻涕都黏粘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心痛“承诺给阿毒的礼物也没有完成,又没办法把阿毒带出来过生日,我真是个废物!”
醉兮看着西郎脸下面的桌子滴成的小水洼,闷闷的说“人我倒是能够帮你带出来,礼物还是希望你自己再努力一把吧!”
西郎说的礼物的确再合适不过,那是一副白棉丝闪钻的手套。他在鬼市的总长带着他最得宠的小夫人在鬼市巡游时见过。
十分美丽,珍贵的丝线交织成繁复美丽的图案,无数颗碎钻间或的镶嵌其中。一举手一投足都仿佛有一道华光流转,美的不可方物。
这样的一双手套,无疑是那些小伤疤最美的面纱了。可是西郎跟了几天都无从着手,因为那双手套异常珍贵,鬼市总长专门派了大批的保镖围护夫人周围,恐怕他还没有接近手套,就提前被踢飞了。
可是他心心念念的难忘,甚至还觉得那双手套美则美矣,没什么起伏,专程挑了十颗晶莹圆润的问珠子搭配。醒过来的时候十分怅惘,手套还是遥遥无期的事情呢,谈什么缀珠。好生收了,放在怀里。
醉兮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外面有人敲房门。西郎过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衣着精心修饰过的高大男人,一见门被打开,彬彬有礼的问“醉兮小姐在么,请替我传达一声,我是罗生门的主人老罗。”
“公主刚刚出去了,”西郎用哭的有些奇怪的嗓子说“但是您可以留言,等她回来我们会转达的。”
老罗有礼貌的点了点头,说出了留言“今天晚上鬼市的总长鬼天设宴款待几位贵客,如果醉兮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执我的信物过去。”
西郎收下了那一枚黄色的叶子样式的玉石。
“他的那位很美丽的小夫人也会出席宴会么?”西郎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老罗一副明了的表情,暧昧的说“那位风美丽风流的小夫人自然会过去。”说完,还冲西郎眨了一下眼。
西郎勉强露出笑容把他送走了,关山门激动的对东郎说“哥,你听明白了么,我的礼物还还能最后再拼一把。”
“我觉得老罗可能和鬼天不和。”西郎不动声色的对东郎说,他们已经置身于鬼天奢华的府邸,周围尽是满座宾朋,因为奇人异事很多,东郎反而也显得和谐起来。
“老罗临走时甚至特意告诉我他有个伙计叫小龟,很会装腔作势的把妹那一套,他有很多不错的行头我尽可以就随便借用。”西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这明显就是想让我绿了鬼天,他俩绝对政见不合。”
事实上西郎的确去了小龟那里。二人的身量相仿,都是一面八左右的细高条儿。他套上小龟昂贵的私人订制西装正正合适,甚至白净的脸庞还多了几分岁月积淀的淡淡忧郁,简直就是男神中的极品。
东郎白了西郎一眼,“你这几天光顾着阿毒了,就没有仔细听公主说的情况。”
“鬼天本该是这里的实权掌握者,老罗的父亲却是这里的精神领袖,威望甚至比鬼天还高。老罗的父亲一直坚持最原始的江湖道义,而鬼天为了鬼市的利益转化可以不择手段。这样两个人政见能合么?”
两个人正在谈论,又一个使者弓腰举起了托盘。两个人做出傲慢的表情从托盘上分别取了酒,把一叠百元大钞放在了上面。
“哥,我觉得你的表情有些浮夸,你应该再收敛一滴,摆出那种骨子里的高贵。”
“屁!”东郎恼羞成怒“你他妈西装配跑鞋给我演绎一个骨子里的骄傲和尊贵看看!”
“别激动,别激动。”西郎赶紧认错。忽而收起嬉皮笑脸,正色低声道“看到了,在那里,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