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记得当时自己有嘱咐玉鸢,让她带着徐缙先离开此处,在集市上找一安全地方呆着,现在他们原本只是来这牙尖嘴利去向线索,却没想到这二人竟还在此处这让她着实有些想不通。
“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看到怀雁回来,玉鸢先是兴奋的迎上,而后者才回应怀雁所问问题。
原来其实她当时确实是要按照怀雁的吩咐,带着徐缙离开此处,但就在他们一边寻找着掩体躲避箭矢,一边往外撤去之时。
因为玉鸢自己的一时不慎,眼看那箭矢就要刺中自己,没想到一旁的徐缙竟主动扑了过来,替她受了这一击,所幸只是擦破了手臂,并未伤及要害。
而在此之后,那箭雨便停了下来,玉鸢在窗外小心翼翼的查看情况,发现黑衣人已然被怀雁和血衣小侯爷一起引走,于是当下看着徐缙还在流着血的手臂,便决定就在此处继续等待,不做乱动。
闻言怀雁看向徐缙,看到其已经被包扎过的手臂仍然还有些渗出的鲜血,知玉鸢所说不假,当下心中对其也稍有改观。
毕竟一个不会武功的商人能在如此凶险的情况下,替别人挡下危险这样的性情,还是值得他们江湖中人一声钦佩的。
于是当下便凑上前几步到徐缙面前,拱手说道:“多谢你替我保护了玉鸢。”
如此一礼便算是以江湖中人的身份承认了其此番作为。
对此血衣小侯爷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救人性命还上一声感谢此乃情理之中,即便对其不喜,但只要其性情端正,他还是不会介意这些小事。
闻言徐缙看到一直对自己十分冷淡的怀雁第一次主动与他释出善意,当即面上神情激动不已,赶忙起身便想要抬手拉住怀雁的胳膊。
但刚一动作手臂上便是一阵剧痛,只得收敛许多,看着怀雁道:“小怀雁你言重了,毕竟这位姑娘是你身边之人,我身为男子到底是应该保护女子的,不过若是因为受点小伤而得到小怀雁的赞赏,也算是值得。”
说着便打算往怀雁身边凑去,不过这一举动还是被血衣小侯爷先一步的拦截了下来:“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很是感动,既然已经受伤了便好生养伤吧,在这期间不要乱动,免得伤口裂开以后落下什么后遗症便不好了。”
看到自己眼前又挡下了这一个人影,徐缙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听其说了这一番话,当下边撸着袖子想与其比试比试,但血衣小侯爷对于其这番姿态不予理睬。
且不说他现在受伤,便是他健全之时也并无武功,他没必要与一个不懂武功之人置气。
所以当下隔开他,让玉鸢扶着,便带着怀雁转身离开。
“等下还是给他找个大夫看看,终归今日之事,他都是因为咱们遭受了此灾。”
怀雁看了看后方的徐缙,忽而开口道。
虽然她也并没有要接受徐缙的打算,但一码归一码,总是不能让无辜之人被牵连其中。
“你放心,我是公私分明之人,不会让他平白受罪。”血衣小侯爷理解怀雁心中所想,所以当下便回应道。
“如此便好,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看来这是继也是逛不成了,那今日我们便各自回去歇息吧,怀雁告辞。”
听此怀雁边也点点头,安心的踏上了回眠月楼的路。
血衣小侯爷本想开口,让怀雁继续到自己府上住下,最终还是无奈叹息一声。
“都走远了你还在这看着干什么?”
怀雁虽然离开,但却是留下了一个聒噪的存在,血衣小侯爷刚刚有些伤感,此时便被徐缙打断,顿时面色一沉。
但徐缙仍没有意识到血衣小侯爷的怒气,于是便继续说道:“不是说要带我去医馆看看?我觉得我这胳膊上的血是越流越多了,我会不会就失血过多死在这儿呀……”
听着这耳边不听穿来的叨叨声,血衣小侯爷只觉得自己额角青筋爆起,最后还是看在救了玉鸢的份上才勉强忍耐下。
“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
小侯爷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一个抬手直接拉住其那只手上的胳膊,时不时用力按压一下,疼的徐缙嗷嗷直叫。
如此折腾着,到了医馆后,徐缙已然是面色苍白,快要失血过多,但因为这一路上受到的迫 害,又不敢对血衣小侯爷继续抱怨,只得将这口气自行咽下,想着待日后再还回去。
“我这伤口处理好了,便不劳烦侯爷了,怀雁姑娘在侯府还多多麻烦侯爷照拂一二,就不多送了,告辞。”
徐缙匆忙辞别,话落之后便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了。
望着徐缙的背影,血衣小侯爷不禁冷笑一声,晦涩不明的看着他的背影。
对与徐缙主动离开,小侯爷是满意的,乐得清闲当下便也自行回去侯府,只是心中却仍时不时想起怀雁的音容笑貌,时时心绪难平。
京城好似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各家各户点燃灯火,燃烧着都属于他们自己的烟火气。
有夜市上也是繁华依旧,仿佛白日里发生的厮杀从未存在过一般,这些当时看似极其重大之事,在这市集中也不过是沙粒芥子,被掩埋在这人声喧嚣当中。
血衣侯府依旧冷清,眠月楼依旧人声鼎沸,而在这暗处却也有着种种暗潮涌动。
“主子,两次刺杀行动均已失败,可要再派出第三波人马?”在距离这繁华不远的一处高阁之中,一名带着苦白伶人面具之人,跪伏在一个看似单薄的身躯前,垂着头,不敢抬起半分。
闻言其面前之人,若有所思,片刻后身形微动,抬手瞬间接住,一只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矢,而后道:“暂且不必了,他们我自有别的用处。”
说完抬手猛然发力,箭矢向着飞来之处狠狠射去。
立即,便以破空之势越过繁华街道,直奔那不远处的皇城而去,只不过并未飞上多久便被在皇城上警戒的士兵提箭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