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文朝静静地看着她，眼内冷冷。
“你被停职你首先想到的是聂还馨，你就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这不是推卸责任是什么？”
燕子渔敛起眼来。
“她让你来当说客？还是说你心疼她？”
官文朝看着她不动。
“说你处事果断，我看是莽撞，公私不分的人还能指望她有多果断。”
燕子渔嘲讽地点头。
“好，我就跟你说公事！关诗怡的事是你错了，你却扯一大堆你不知情的前事……不是，我就当你不知情……但你有多了解我和聂还馨？有我和她之间了解吗？”
“我是说你推卸责任。“
“我……”燕子渔无语，大喝一口酒，道。
“行，我有责任！关诗怡的事是我的责任行了吧？那我现在改个玩法，你不要来干涉我！”
“我是你的上司，怎么就不能干涉你？”
官文朝一句话又让燕子渔语噎，她气恼地又喝一口酒。
“如果你干这个行政总监是想着改制度的话，我劝你还是在仓库待着吧，手上持有股份拿分红也够你一辈子挥霍了。”官文朝继续道。
“你！”燕子渔重重地把杯放餐桌上。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没有看不起你，是忠告。”官文朝淡声道。
“你觉得你小小一个行政总监能翻多大的浪？小心淹死你。”
燕子渔怔在那里，她似乎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她这个“燕总”和那个“燕总”不一样，那只是小小总监，怎么能和董事、轮值董事长两提并论呢？她所持的股份不是决策权。
燕子渔不作声了，拿酒瓶倒酒，然后一口气干了。她是心里气，气自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其实什么都不是。
官文朝也不作声。
燕子渔又倒了一杯。
官文朝也不拦她，就看着她喝。
这两个人似乎都懂对方，一个不劝，一个不需要人劝。
“粥凉了，不要这么不给华姐面子。”三杯后燕子渔淡声道。
官文朝这一次竟然听燕子渔的话了，拿小汤勺舀一口粥来吃。
“味道确实不错。”
“好吃就常来，华姐一个女人经营这店面不容易。”
官文朝抬头看她，道。
“燕子渔，生意不是靠人施舍、帮助，而是以所经营的内容赢得生意。”
燕子渔拧眉想发火，可转念一想，扯唇道。
“官文朝，我叫你出来是要骂你的，怎么反倒是你骂我了？”
“那你得有骂我的本事。”
官文朝又淡淡冷冷地来一句重磅的。
对！燕子渔自嘲一笑，端起酒杯又大大喝一口。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在想什么？”官文朝突然来一句。
“把你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燕子渔一怔，那不是她常用的伎俩吗？
“说！”官文朝又一逼。
燕子渔喝一口酒笑。
“你知道吗？我经常这样逼问人，说我们俩思维模式相近还真的是。”
“少岔开话题。”没想到官文朝不吃她这一套。
燕子渔再一笑。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你是凤凰吗？”官文朝毫不客气道。
燕子渔一怔之后拿杯子重重一放，那边手拿酒瓶倒酒。
“我不是你是！来，今晚上我一样放躺你。”
“燕子渔。”官文朝又一点都不客气地拿走酒瓶。
“我不是来和你喝酒的。”
“行！”燕子渔端自己那杯酒。
“我知道了，是来骂我的。”
“谁要骂你了？希罕！”官文朝再夺她那杯酒。
“真想好好干就听我的。”
燕子渔眼一动，嘻嘻一笑。
“那我听你的，你也听我的？”
“想得美！”官文朝动作快，给她舀了一碗粥放她面前。
“想改条约想都别想。”
燕子渔撇嘴。
“那一条写上劳动合同了？”
这么些年了，她还真不知道公司劳动合同条约的细则。
官文朝没有正面回答她。
“吃你的。”
燕子渔眼又一动。
“你这是关心我？”
“爱吃不吃！”官文朝起身，他可是从来没为任何女性端过茶倒过水。
“好好，我吃。”燕子渔伸手去拉他，不是拉衣袖，而是直接拉了手。
官文朝脸一热，马上甩虱子般甩开。
燕子渔盯着他片刻。
“你害羞了？”
“你才害羞。”官文朝硬着头皮坐下。
“你还吃不吃？不吃走了，我困了。”
燕子渔笑着吃一口咬着那汤匙道。
“你不吃？华姐该伤心了。”
官文朝瞪眼拿汤匙。
燕子渔心情来去得快，转眼嘻皮笑脸，边吃边和官文朝说起华姐的故事来。
而官文朝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很有耐心地听这些故事，因为这些故事里有燕子渔，而这些故事在他邮件里是没有的，不知道是为公还是为私，他非常感兴趣。
到目标企业做尽调首要一条就是要感情免疫，不可以动情念，这对于“情感冷漠症”的官文朝来说，这份工作再适合他不过了，他在这一行从无败迹，是投融圈的“神”。
他知道燕子渔追他并不纯粹，而他也知道自己要应付燕子渔并不太难，但为什么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呢？
“好啊！”宋扬哈哈笑。
“是你一手把她放下去的，现在又一手把她拉起来，这样你也赢得了口碑，目前你轮值，需要好口碑。这对IPO也有好处，集团内部不团结可不是好事。”
“宋总……”聂还馨委屈极了，入了官文朝的“坑”，现在就连宋扬也觉得是她坑了燕子渔。
“连您也这样看我？”
“哈哈哈……”宋扬笑着摆摆手。
“这是对燕子渔的锤炼，是为她好……”
聂还馨一时感到脊梁骨凉飕飕的，到时候还要对宋扬下手，她怎么就上了官文朝的“贼船”了呢？想到官文朝那张冷脸，她内心五味杂陈。
见聂还馨脸色不好，宋扬只当是燕子渔的事。
“好了，那些闲言碎语就由它吧，现在不好了吗？升她的职正是时候。”
聂还馨没有再说什么，简要汇报一下其他事情就离开高尔夫球场了。
其实从宋扬的态度她知道，宋扬很是看好燕子渔，这一次怕就真的是有心锤炼。
这就让聂还馨很不爽了，她哪里不如燕子渔了？目中无人、我形我素就深得人心了？现在的人都什么眼光？宋扬是怎么想的？
聂还馨“背叛”的原因很复杂，怕是连她自己也理不清。
这时胡可儿来电提醒她半小时后有会议，一肚子气的她大发雷霆把胡可儿臭骂一顿。
骂人这一点聂还馨倒是和燕子渔如出一辙，也就是这一点两人一致了，会骂人。
经常当受气包，而且骂的风格十分相似，也就促近了胡可儿和江沅沅的关系，说是胡可儿借机打听燕子渔的事也可以，反正她一被聂还馨骂她就VX向江沅沅诉苦。
“最近有没有被你老大骂？”
江沅沅好一会儿才回复：“你被聂总骂了？”
胡可儿死撑要面子：“是不是你老大不骂你了，你才死心踏地地跟着她干，可是她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保你？她能给你发工资？”
江沅沅：“怎么不能？你忘了她占股是和你老大一样多的。”
胡可儿撇嘴：“得了吧？人家有也不会给你。”
江沅沅：“你要挑拨离间我就不跟你说了，说好了不挑拨离间的，各为其主。”
胡可儿：“好，那我就祝你前程似锦吧。”
江沅沅：“我也祝你前程似锦。”
胡可儿受了气想找回点面子：“下班请我吃饭！”
江沅沅：“为什么要我请你吃饭？”
胡可儿：“因为我有最新消息，有关你老大的。”
在聂还馨的高压下，胡可儿只有这样卖一下情报混一顿吃喝，吃喝也不错了啦，省下不少饭钱。她选择吃喝这个方式有她的道理，都要吃饭的一个人吃也是要吃的，这样的请客理由听着没毛病，请客的人没负担，别人也抓不到什么把柄。她是轮值董事长助理，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盯着的，她是想发财，但小命更重要。再说了，大公司的助理哪个不是干着干着就当上高管了？所以前程会有的，需要慢慢“耕耘”。
想到未来前程，眼前受点气就没什么了。
江沅沅当然知道燕子渔很快就要当行政总监了，不过她也想听听胡可儿怎么说，毕竟人家老大掌握着自己老大的生杀大权。
当得知江沅沅一顿大餐换来的不过是自己已知的消息，燕子渔VX上没好气地说她。
“你怎么不问问官文朝是怎么说服的聂还馨？”
“重磅消息！聂总喜欢官总。”
“切，早看出来了。”
“可是这个是确切的哦。”
“聂还馨会和胡可儿说？不是你疯就是聂还馨疯。”
“赌一百块！”
“你是想把饭钱挣回来吧？”
江沅沅发来个得意的表情包。
燕子渔随手发个红包过去。
“说吧。”
不一会儿。
“燕总你说我二百五？”
燕子渔哈哈哈大笑。
江沅沅三连哭表情包：“真的！聂总喝多了自言自语，胡可儿听得千真万确。”
燕子渔停了笑：“那官文朝呢？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