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把阿Q遗忘在了宠物店，一大早丰可可的电话提醒了两人这个失误。
亲妈打来电话要和儿子视频的时候，她还窝在床上，身边是想再来一遍的顾渊。
还没来得及搪塞过去，手机就被人抽走。接着落到他的耳边。
“她正在忙，阿Q很好，不要再打电话过来。”说完，电话就被丢在了一遍。
男人明显的力量感再次压上来，眸色暗沉，嗓音喑哑缱绻：“我们继续。”
……
事后，她红着脸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催他去把阿Q带回来，顺便去买早饭。
顾渊心满意足地换了衣服，哼着歌下楼去。
冬日的午后温暖明亮，从别墅区的窗口望去，可以看到宽而广阔的河面。
几个年轻人背着画板在桥边写生。池鱼窝在榻榻米上，裹着薄毯，看着远处的人群。
时光好像在不自觉般回到高中那个时候。
十七岁的她也是一样。扎着高马尾，走到哪里几乎都背着画板。白球鞋上沾了很多颜料，已经洗不去了，干脆画上一幅可爱的图画。
而那片河，也是她喜欢画的地方。
和江泛舟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那里。
后来，得知是一个画室的师兄妹，平时经常约在一起练习和讨论。有时候下课了还会一起去撸串。
她怎么会知道，在那个阳光依旧炙热的午后，顾渊曾站在远处凝望过她的背影。
而这一错过，就是五年之久。
少年少女的世界简单而美好，虽然看不清画板和他们的神色，可池鱼能想象出他们的专注和认真。
而那是她永远都回不去的时光。
叹了口气，她拢了拢散下来的头发，正好看见顾渊的车子在楼下停稳。车门打开，他领着猫包推门进了院子。
早饭，猫猫和自己的丈夫，是她下楼要迎接的对象。
“你回来啦！”她欢天喜地冲下楼，直直扑到正在换鞋的顾渊怀里。
他稳稳地扶了她一把，这才拉开两人的距离，微怒道：“不要跑那么急。”
池鱼知道他是怕自己摔了，并不会生气，吐吐舌头，转眼看向放在玄关柜子上的猫包。
阿Q一脸高傲地趴在里面，满脸写满了“爷不想理你”。
观察了一会，她打开包，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进怀里，抬头看了眼正垂眸看下来的顾渊，笑着道：“怎么看起来它不大高兴？”
“嗯。”扣住她的肩，把人往屋里带了带，然后让她在餐桌前坐好，接着拎着外卖袋进了厨房。
“宠物店说昨天我们没去接它，闹了好大脾气。”嗓音里似乎还透露着几丝无奈。
池鱼笑得更欢了，伸手替它顺了顺毛，“咱们阿Q果然像妈妈哈，脾气那么大，和丰可可那个简直家伙一模一样。”
阿Q像是听懂了什么，喵喵叫了几声，像是在抗议。
它的毛色很纯，触感也很柔软。浅蓝色的眸子像极了窗外那条河流，宁静而深邃。有光的时候，蓝盈盈的，像是被风吹皱了的一汪春水。
池鱼最喜欢的就是它那双眸子。显得这只小猫咪格外招人喜爱。
把它放在地上，让它自己去玩一会，池鱼站起来去水池旁洗手，顺便看看他带回来了怎样的早餐。
其实两人的口味在这方面有很大的不同。池鱼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从小到大就对中式早餐情有独钟。爸妈常年忙于工作，吃食堂比较多。无非是馄饨、面条、包子、油条或者稀饭等等。
而顾渊有过留学的经历。加之林秋菊虽然忙，但是又专门的保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所以顾渊的早餐偏向西式。
王姨在的时候一般都会准备两种类型。而最近她回老家过年。两人也没有再找别的阿姨。更多的时候，都是更偏向于池鱼的口味。
刚把粥盛到碗里，池鱼从他的身后环上他的腰，脑袋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毛衣很厚很软，抱着格外舒服。
“去坐好，吃早餐。”他嗓音温和，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一边在八宝粥里放上一勺红糖，一边说道。
粥里放红糖，池鱼最喜欢的吃法。
耍赖似地摇摇头，她撒娇道：“不要！”
顾渊失笑，看了眼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双细白的手，把糖罐放回原处，然后转过身来。面对她。
池鱼眨眨眼，见他含着笑，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
她挑眉，亲亲他的唇角，由衷感叹道：“你在家的时候可真好。”
他一用力，她就贴他贴得更紧。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隔了两层毛衣，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身上的香味很淡，不同于大牌香水的味道，是那种奶香味，掺杂了一点点的糖，却不腻得慌。很容易让人上瘾。
伸手把她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在脑后，顾渊这才漫不尽心地开口，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垂，酥酥麻麻的。
“再不去乖乖坐好，早饭就要在这里吃了。”
池鱼一怔，端起桌子上的粥，撒丫子就走。
他站在她身后，笑得一脸无辜。
是她最喜欢的那家店，十几年的老字号了。只在早晨卖粥，其他的时间不营业。排队的人很多，每次池鱼想吃的时候，懒惰总会战胜欲望，她也很久没吃过了。
八宝粥熬得火候很好，红豆粒粒软糯，米粒晶莹，红枣的味道更是被激发的恰到好处。只是有些烫，池鱼小口小口地喝着，余光扫了眼正端着馅饼往这边走的顾渊，随口问道：“这家店很难拍的，你怎么排到的呀？”
顾渊拉开椅子在她面前做定，这才不急不忙地开口：“不是我排的。”
池鱼一怔，侧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顾渊：“不是你？”
他正在喝粥，调羹碰在碗壁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动作随性，却透漏着优雅。
这种气质仿佛浑然天成一般。
“宋岚清排的。”
“宋岚清？”她有印象，就是昨晚请吃饭的女孩子。
“嗯，是她。”
“她为什么要排队给我们买早餐呀？”
“她自己很愿意，说以后一个月，都会给我们买早餐。”顾渊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到她的盘子里，淡淡道。
池鱼更加迷惑了，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但听到有人要给自己买早餐还是有点开心。
吃了两口，想了想又继续问：“不过到底为什么啊？你帮了她什么忙吗？”
这本来就有点让人莫名其妙啊！
“是你帮了她的忙。”他的尾音微扬，再开口时，仿佛带了丝笑意。
“嗯？我？！”她狐疑地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道、
“嗯，你昨晚答应她要去录综艺。她特地请你吃早饭感谢你。”顾渊语气自然，全然不提今早他威胁宋岚清的事，只是告诉池鱼她要请两人吃饭。
池鱼：“……我有么？”
他望着她，笑着点了点头，音质依旧清润，只是有点无奈。抬手揉了揉眉心，头疼道：“嗯，你有。”
而给两人买早饭的宋岚清，正赌气似地在家里啃着包子。
昨晚费尽心思搞定了池鱼，今天起了个大早，一边开车去那家粥铺排队，一边等着池鱼的电话。
可是左等右等都没人打过来，她想着也许是喝醉了，还在睡。结果眼看就要排到自己了，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她面上一喜，忙从包里翻出手机，看到顾渊两个字在屏幕上跳动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才接通。
顾渊的车就停在离她不远的位置。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神色散漫：“帮我买分早餐，一份八宝粥和一份白粥。”
……
沉默了片刻，继续道：“送到你旁边那辆车里，我的车牌号是……”
……
宋岚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接通的电话，不是说节目的事，而是让自己跑腿买早餐！
“你自己怎么不下来？”她气不打一处来，抬眼四处扫着车子的位置，视线直直地看过去。
顾渊并不着急，依旧漫不尽心道：“既然宋大制片这么没诚意，那合作的事情……”
“别！我买，我买还不成吗？”
她既然同意了，那这事就好办了。
自然而然地敲诈了她一个月的早餐。
敲开他车窗的时候，宋岚清还是一脸恶狠狠的表情，没什么好气道：“给，但你如果敢不认账的话，我就拉着嫂子去旅游，让你独守空闺！”
顾渊没说话，只是接过早餐，波澜不惊地补了句：“别忘了，明早继续。”
车子扬长而去，宋岚清站在原地气得跺脚。
愣是背诵了好几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才镇定下来，看着手中好不容易买到的粥，喜笑颜开回家去。
没事，正好自己也喜欢，顺手的事嘛！只是要每天早起而已……
回家的时候，出乎意料，碰到了好久不见的那个男人。
她忘记了带钥匙，更没想到来开门的会是他。捏住外卖袋的手紧了紧，她有些吃惊道：“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