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而温暖的包厢，她的目光清浅，却有着坚定的力量。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道：“我想和你一起完成一些事。”
顾渊轻靠在椅背上，环胸看着她，盯了一会，看向旁边得意洋洋奸计得逞的宋岚清，挑挑眉。语气慵懒：“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明天她就会忘记这些。”
宋岚清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喝酒的后果就是池鱼喝醉了，然后和宋岚清聊了些什么她也记得不是很清晰。只是依稀记得自己似乎答应了她一些什么要求。还不顾顾渊的劝阻，旨意要做。
可她实在是太困了，迷迷糊糊地缠上他的脖子，撒娇让他带自己回去睡觉。
正中下怀。
几乎没有推辞，连告辞都来不及说。顾渊起身，仔细把人用大衣裹好，然后抱进怀里。
屋内屋外的温差很大，池鱼一出门就被冻得打了个喷嚏，随即被更用力的揽进怀里。酒也醒了不少。
抬眼看了下四周，发现和来的时候不一样，天都已经黑了。闷闷得问道：“太阳公公怎么不见了？”
他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太过可爱，却是是她会问得出来的问题，何况她还醉着。
垂眸看向怀里人，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自己，满是疑惑和好奇，像个等答案的孩童，娇憨稚嫩。
见他没回答，她伸手戳了戳他：“你也不知道吗？”
“嗯，我不知道。你要不要告诉我？”
把人塞进车里坐好。他俯身，看向她。
明明知道现在应该带她回家，但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这么大个人，这都不知道。因为地球自转啊，转啊转啊，就转到黑夜啦！你太笨了，我都知道的。”
很骄傲的语气，像是一只猫咪宣布自己会捕鱼。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夸奖道：“懂得真多。”
温热的唇瓣，还带着点葡萄酒的醇香，让人留恋往返。
可她不能再这里深吻她，因为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
不再犹豫地关上车门。然后绕到另一边，替她系好安全带。
他坐在她身边，她仿佛有了很心安地感觉，自己挪了挪屁股，然后把大衣往上扯了一点点，随即砸吧砸吧嘴，满意地睡过去。
黑色的宾利疾驰在夜晚的道路上，窗外的景物倒退，像是一幕一幕一闪而过的电影。云雾散尽，漫天星河重新在夜空中闪烁着。偶尔一两颗会走动，或许过几天，他应该请她讲一下这是为什么。
刚被人从车里抱出来，池鱼的手很自然地就搭上他的脖子。腰被人扣住，随即双脚离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小声问道：“到家了吗？”
“嗯。”
他的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清冽而干净。她一直很喜欢。
又往她怀里拱了拱，池鱼吸吸鼻子，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约定，突然没头没尾道：“我都听你的！”
他随即把她放下，让她轻靠在自己怀里，手越过她的耳畔，把门打开。
大衣的袖口擦过她的耳畔。原本就敏感的耳朵在此刻更加触碰不得。池鱼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低低沉沉地哼哼着。
他重新抱起她，然后把人关上，带着人径直上楼。
卧室门没打开。池鱼刚被放下，打算游离到床上，腰身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扣住，随即一个天旋地转，再睁眼时，人已经被压在了身后的门板上。
脑后和腰间都是他的手，只是后背上传来的凉意刺激着她的神经。
顾渊从脑后抽出手，撑在她耳边的门板上。另一只依然放在她的腰侧，手指不断摩挲着。
背着卧室里的灯光，眉目低垂，额头抵着她的，呼吸彼此相闻。
他能清楚地看清她的表情。白皙的脸颊就像是上好的瓷器，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釉。视线微微闪躲，说不出的可爱与乖巧。
“是不是都听我的？嗯？”他忍着吻她的冲动，喉结滚动，声音喑哑，却依旧耐心地询问着她。
池鱼对上他的视线，老老实实点头。
他低下头，和她平视，继续诱惑道：“那你应该怎么做，我才会开心？”
她像是思考了片刻，视线从他的眉峰渐渐下移——眼睛、鼻梁、然后是薄而性感地嘴唇。
她的脑子还有些懵，晕晕乎乎的，可依旧记得不能骗人。于是，继续乖巧地摇头。
顾渊挑眉，手指搭上她的下巴，觉得好气又好笑。
凑近她的唇，只是一低头就能碰到他的，若有若无地撩拨着。
声音低沉，似乎也带了浓重的酒意。
他说：“亲亲我。”
池鱼抬头，正对上男人黑隽的眸子，藕臂勾住他的脖子，然后踮脚，吻了上去。
男人的唇很薄，因为刚从外面进来的缘故，依旧带着凉意。她的唇碰到的那一刻，凉意就清楚地钻到心底。
任凭她毫无章法地亲着，他已经伸手摘掉了领带。纽扣解开几颗，衬衫领口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
因为和她贴得太紧太久，他的身上也沾染了淡淡的酒气，混杂着男士香水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
她的吻虽然没什么技巧，但足以让他所有的防守决堤，脑子里的念头只有一个。
或许是房间里的灯光太过昏沉暧昧，又或许是体内酒精的作祟，池鱼觉得自己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舌尖退出来，只有有意无意地触碰着他的唇。
媚眼如丝格外勾人，眼神迷离的时候像是带着细细碎碎的光，让人很难移开眼睛，不知不觉就会陷进去。
“这样你开不开心？”
顾渊眸色一敛，眼中缓缓浮现出笑意。只是垂眸看她，并没有说话。
她抬头在他脸上一啄，声音格外的娇憨动人：“到底开不开心嘛？”
他的脸近在咫尺，黑黝的眸子盯着她，看得她有点心动。
过了一会，她才把她揽进怀里：“只要你在身边，我怎么会不开心。”
我已经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才重新遇见你，又花了多少运气才再次得到你，怎么会不喜欢。
听到肯定的答案，她这才勾了勾唇角，笑得得意而满足。
她的脖子整个露在外面。白皙修长，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不论是颜色，还是手感。
他贪婪地享受着她的一切，想要深入，再深入一点。
池鱼招架地吃力，最后被他放过的时候只觉得抽丝剥茧般的疲惫。任他替自己清理干净，酒也醒了大半，可终究抵不过困意和疲惫，窝在他臂弯里安心睡去。
而顾渊却并没有睡。眸色一片清明。
支身坐起来，翻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
从宋岚清提议到现在，他也一直想着上不上节目这件事。
不是简简单单池鱼觉得好就可以的。她的意见绝对是第一位的，可有些综合的要素影响，他身为一个公众人物，更是她的丈夫。不得不去考虑。
她可以任性为之，而她会在她身后替她盘点好一切。确保她安然无恙。
在综艺节目上，一个人本身一些很平常细微的行为都会被无限放大，成为媒体舆论拿来炒作的把柄。他不能把她置于风口浪尖。
他已经在舆论里了，不能把她也扯进来。
可事物本身又具有双面性，或许这次综艺，会是大众对于她普遍影响的再一次升华和完善……
所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是没小孩子搞乱的一团毛线，找不到端点开始梳理。
夜色凉如水，他仔细替她掖了被角，这才抽身下楼。
书房的保险柜里，装着他和她结婚前签订的那一份协议书。
即便时间过了很久，顾渊闭上眼睛也能清楚地回忆起那天的情景。
小姑娘眉眼低垂，抿唇看着那份合同良久，握住笔的手不自觉地抖动着，怕他察觉到，故意背到身后。签字的时候显得很平静，即便眸色里的闪躲再明显不过。
协议书下，是两人的结婚证。
池鱼坚持要一个仪式感。两人都是洁白的衬衫，笑得开心又明亮。
他将协议书抽出来，拿到厨房烧毁。
她已经安稳地睡在楼上，也安稳地住进他的心里。一纸合约也只不过是追回她的一个借口。而现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烟灰飞舞在夜间的空气里，空气中是纸张烧焦后的气息。
但中午温暖的阳光照进卧室的时候，池鱼睁开眼，趁着阳光去看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头发修理的有些短，只是遮住额头。不知是不是因为熬夜的原因，又浅浅的一圈青涩晕开在眼窝的位置。颧骨高而鼻梁饱满。下巴的线条流畅利落。
和出现在荧幕上那个清冷矜贵的影帝不一样。现在的顾渊卸下一切防备，连呼吸都是轻缓的。
池鱼心口不由得一颤，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往怀里靠了靠。
脑袋刚挨上他宽阔的胸膛，横在腰间的那双手就紧了紧，一个翻身，她已经被压在身下。
池鱼抬眼对上他清凉的眸子，他亦低头望向她。
“早安，顾先生。”
亲在他的唇边，池鱼笑着道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