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抬眼看他，正对上他清透的眼神，含着几分笑意，在冬日的夕阳里显得有点温柔而又勾人。
她当年，就迷失在这样清透而宁静的眼神里。一晃就是好多年。
“你明明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
池鱼不再看他的眸子，低下头，缓缓地说道，语气像一只小奶猫，软软糯糯，顾渊的心上就好像化开了一块奶油糖。
“看来你的眼光还不错。”他笑笑，打趣道。
“好好开车。”池鱼这次彻底害羞了，慌忙打开手机，在屏幕上胡乱地翻着。
太阳正在西下，眼看就要落山了，大片大片绯红黄橘的颜色，热烈极了。
有飞机，在空中经过，留下尾翼和过往的痕迹。池鱼眨眨眼，赞叹道：“好美啊！”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好像啊，再平常的风景都要好看不少呢。
一路上是风景似乎闪的也快，两人走了大概一个半多小时才到达老宅。
临城大学在南边的郊区，池鱼和顾渊现在住的九州唐越也是附近的私人别墅区。风景好，安保也不错。而林秋菊和顾开明则住在城中心的老宅。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一座四四方方的古风小院已经存在了很多年。
好在不算堵，一路通畅，到了老宅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顾渊在车库停了车，冬天天黑的早，幸好路上有灯。两人没开手电，也就摸黑走了过去。
知道顾渊下午要回来，自己又和池鱼好久没见，林秋菊从早上就开始策划这场家宴。
先是早早亲自去菜市场挑了新鲜的菜，又去买了点花做装饰。剩下的时间就是好好的制定菜单。
儿子喜欢的红烧排骨，儿媳钟爱的茄汁大虾，说什么也要安排上的。从开始到结束，足足忙活了一整天。
刚走到院子里，池鱼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正巧碰见了因为心急出来瞧的林秋菊，甩了顾渊的手就冲了过去。亲昵地挽住林秋菊的胳膊，甜甜地喊道：“妈。”
林秋菊宠溺地拍拍她的手，高兴地应着，“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外面冷，先进去。”说着就牵着池鱼往屋里走。
而顾渊手里落了空，妈妈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还三言两语拐走了自己的儿媳妇。无奈地笑笑，随即也跟了上去。
坐在客厅里的顾开明今天也早早从研究所回来，就等小两口来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和说笑声，微微勾了勾唇，但很快就掩盖了下去，尽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平静。
推了推眼镜，继续看手里的报纸。好似对报纸很沉迷。
“老公，儿媳妇回来啦。”林秋菊牵着池鱼走进来，朝顾开明喊，人没动。平淡地回应了一声：“知道了。”
顾渊从后面跟上来，淡定地脱下外套，又接过池鱼手里的，放到衣架上挂好，牵着池鱼往前走了走，喊了声：“爸。”
翻报纸的手顿了顿，顾开明从沙发上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默默地别过脸去。
林秋菊一看，不高兴了。出声道：“都站着干吗？吃饭了。”说着，先把小两口赶到了餐厅，再折回来。
“你给我好好表现啊，儿子要是再被你气走了，我就，我就跟你离婚！”林秋菊压低了声音，站在顾开明面前，威胁道。
果然，看报的人不淡定了：“我跟他闹矛盾，你跟我离婚干吗。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气他了，他气我还来不及！”顾开明越说越委屈，一边说一边伸手指着餐厅的方向。
“别给我整这出，去吃饭。跟你亲儿子较什么劲，毛病。”林秋菊拍掉他的手，拉着装作不情不愿的顾开明进了餐厅。
池鱼扯了扯顾渊的袖口，顾渊那碗的动作就顿了顿，低头看她。
“你耳朵过来点。”她招招手，示意他凑过来，顾渊挑挑眉，照做。
“过会，不要和叔叔吵架，好不好。”她伏在他耳边轻轻道，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脖颈处，顾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变得深邃。
池鱼说完，轻轻退开，去看他的表情，却看他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
于是轻轻“啧”了声，拉着他衣袖的手晃了晃，继续撒娇道：“好不好嘛。”
他太久没见她，更别提碰她，如今只是凑近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能让自己有了反应。
顾渊把目光从她的唇上移开，转身把碗放在桌子上，嗓音喑哑：“好。”
池鱼满足地笑笑，去拿筷子。
老两口正好进来，一家人就坐，开始吃饭。
池鱼上了一下午课，嗓子有点受不了了，此刻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倒先是拿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顾渊蹙眉：“少喝酒。”将虾仔细剥去了壳，进放她碗里。抽了张纸，擦了擦自己的手，把她手边的酒杯拿走，仰头，就着她的唇印送进了自己嘴里。
“可我渴了嘛。”池鱼不依，小声反抗道。
旁边的顾开明也借机开口：“我儿媳妇想喝，就让她喝！”
池鱼得到了支持，骄傲地挑眉，看着顾渊。
男人脸上表情未变，依旧是淡淡的，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把一杯白开水送到池鱼手边，嗓音带上点隐隐约约的调侃：“我可不能保证顾太太不酒后乱性。”
没人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池鱼本来还有点期待他反应的脸上一瞬间就红透了，慌忙低下头，迅速用碗挡住自己的脸。
而老口从来就想不到，自己向来沉稳严肃的儿子能说出这种话！一瞬间，震惊在原地。
倒是说这话的本人，无所谓的样子。淡定地夹了跟青菜，送进池鱼的碗里。
还是林秋菊打破了这份尴尬，“我问你，不久前你和明荷是怎么回事！”她表情故作严肃。
其实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从来不会怀疑顾渊会做出那种事情。他的家教和脾性，一个母亲最清楚不过。
可她早不问晚不问，偏偏这个时候问，无非就是想当着池鱼的面，让顾渊给出个解释和交代。
池鱼原本还在老老实实吃菜，听到明荷的名字，猛地就抬起了头，看向了说话的林秋菊。
林秋菊察觉到，给了她个“放心”的表情，继续严肃地看着自己正在帮池鱼剃鱼骨头的儿子。轻轻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