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哈欠还没打完,就被他的招呼愣生生地憋了回去,抑制不住地咳嗦起来。
“咳,咳咳,咳——”
蔚景铄把书扔到地上,快速走过来拍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没事吧?”
“咳——没事。”丰可可很不容易地缓了过来,喘了一口气,然后慢吞吞地站直了身子:“憋死我了。”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挡住自己的脸,只漏出一双眼睛。
“你怎么在这?”
“我租了这里啊,今天来搬家。”蔚景铄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房子。
丰可可侧了侧身子,去看他的身后,门口堆着几个行李箱和纸箱子,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声音闷闷地从被挡住的脸后传过来:“哦,那你搬吧,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要往屋子里跑,却被蔚景铄拉住羽绒服的帽子拉了回来。
“哎哎哎——”她不受控制地往后倒,直到撞上他的肩膀,然后一脸不悦地转头:“你干嘛!”
“没事,就是想跟你说,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男孩的语气平淡,但隐隐带着几丝喜悦。可丰可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没刷牙没洗脸这件事情上,只顾一味捂住自己的脸,根本不去看他。
“说完了吗?”
“嗯。说完了。”
“说完我走了。”她戴上帽子,刚打算转身,又被人拉住胳膊。力气不算大,轻轻巧巧地圈起来。
丰可可觉得自己可能要疯了。
蔚景铄的声音清透如初,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澈感:“其实,你不用捂脸的,我该看的都看了。”
她瞬间觉得自己有点五雷轰顶,什么叫做“该看的都看了”。怎么这句话说出来,她觉得那么色情呢?
索性不再理他,免得越说越乱,挣开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丰可可头都不回地进了屋。身后的蔚景铄还不明所以地喊:“我们可是邻居了,丰总监!”
至于怎么才能和自己喜欢的总监做邻居,蔚景铄给出的建议是:先收买她隔壁的租户,然后自己搬进去。
所以,从那之后,几乎丰可可出门的时候,都能碰上蔚景铄。他将死气白赖和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整天除了蹭丰可可的车一起上下班,然后就是各种蹭饭和借东西。
两人先去了趟超市,买了晚饭需要的材料和丰可可需要的酱油,然后重新启动车子离开。等她收拾完厨房准备做饭的时候,门铃就被摁响了。
丰可可擦擦手,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去开门。因为不用猜,她也知道站在门口的是谁。
门打开一个缝,丰可可抵住门框,一只手拉住门,脸上是阴森森的冷笑:“这次还缺什么?你已经接过三次碗、两次盐、一次围裙和米饭了。”
“啊……”蔚景铄摸摸头,“那个,我这次想来蹭点饭……我饭糊了。”
她看着他垂着的脑袋,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无奈地叹口气道:“进来吧。”
他便像被保释般冲了进来,很熟稔地把手中仅存的西红柿放到厨房的案板上,然后转了一圈,乖乖去给她的猫猫铲屎。
丰可可领养了一只猫,英短蓝猫。大概六个多月大,被捡到的时候,几乎奄奄一息,丰可可细心照料了很久才缓过来。
刚开始贴了几天招领启事,后来一直没人来认领,她索性自己留下,仔仔细细养起猫来。
她看着他逗猫的样子,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笑了。转身进了厨房,把那两个西红柿洗干净,切块,然后拌上白糖。简单又好吃。
饭很快焖好,然后端到桌子上,蔚景铄给小猫添上猫粮,着香味找过来。
“阿Q太可爱了,丰总监。”阿Q是猫猫的名字,丰可可给她取名字的时候,没想太多,顺眼扫了下书架,名字就来了。
“用你说。”她将筷子摆好,一脸得意。
蔚景铄长腿一迈,坐在椅子上,伸手去够刚刚出锅的排骨,却被丰可可一巴掌打了下去。
“滚去洗手,脏死了。”他便吐吐舌头,乖乖去洗手。
吃饭的时候,阿Q跳到桌子上,喵喵叫了两声。浅绿色的瞳仁,安静纯粹的像一汪湖面。
蔚景铄总会抱起来,逗逗它然后再放回桌子底下。恍惚间,丰可可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持续了很久。
吃完晚饭,照例是蔚景铄洗碗。撒娇似地让丰可可帮他套上围裙,她直接没看他,捞了包薯片进了卧室。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走到时候给我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