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的前两天，池鱼和顾渊踏上了前往法国的飞机。池宴的病已经痊愈地差不多，一个月前他接受了手术，只要今晚确认无碍后就可以接回家了。
两人到达法国的时候已经夜深，长时间的飞行使人筋疲力尽。但尽管很疲惫，池鱼依旧决定先去医院看看池宴。
顾渊知道她今晚见不到人的话会不放心，索性顺着她陪她一起去。
即便风尘仆仆，舟车劳顿。可你想去，我为何不陪？
街道上有人在狂欢，烟花浪漫绚丽地在黑色的天空中绽放。有蓝眼睛金头发的少男少女站在广场上，闭着眼睛接吻，画面美如画。
她其实有些困了，可神经却是高度紧张着。脑袋靠在他胸前，睁眼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偶尔打转向灯的声音。顾渊眼睫低垂看着怀里人，并没有打扰她。揽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尽可能地给她安全感。
两人一直很忙，不管是顾渊还是池鱼，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没办法完全地在国外陪着还需要住院治疗的池宴。林秋菊和顾开明年纪大了，更是接受不了每周一次的长途飞行。
池鱼在池宴住院的开始几乎每两周都会来一次，可后来情况逐渐好转，她也忙了起来，来得就少了。池宴的日常都是护工或者顾渊告诉他的。
如果要比来看池宴的次数，顾渊要比她多。
她一直很庆幸顾渊不讨厌这个孩子，也安慰于池宴一直都很乖。而现在就要接他回家了，她竟然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
那个心心念念日思夜想挂念着的孩子，就要回到自己身边了。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池宴还在床上睡着。他的私人医生正好在值班，闻言两人来了医院也赶过来。
小家伙看起来脸色好了不少。一张脸蛋红润润的，格外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池鱼弯腰细细地看着他，眼底的思念和怜惜呼之欲出。
池鱼小心翼翼地帮他把小胳膊放进去，仔细盖好被子，盯着看了好一会，这才回头看了眼正站门口的顾渊。
他就这么站在儿童病房的走廊上，低头耐心地听医生说着，偶尔会点头应和两句，圆润柔滑，像极了清晨的露珠轻轻滑过细长的叶片。
一身手工西装贴身匀称，手腕上搭着一件大衣。眉目爽朗，唇色很淡。望向她的时候，会勾起浅浅的笑意。
她之前第一次听他讲法语的时候就被惊呆了。看着他和医生流利交谈的时候往后退了退，等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才愣生生问着，“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法语啊。”
他只是轻轻一笑，抬手刮了下她挺翘的鼻梁，嗓音低醇入耳，“顾太太，关于我，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而现在，两人在一起快一年了，她好像还是没发现完他身上让人惊讶的点。
没在医院停留太多时间，两人返回酒店休息，准备明天接池宴出院。
也许实在是困得要命，她刚回酒店就靠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顾渊和服务人员交代好明天的早餐要求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闭眼睡了过去。
她睡觉的姿势一向乖巧，睡颜恬淡，眉目温顺。而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也是软软的一个，像个大大的热水袋，让人容易上瘾。
坐了一天的飞机，她大概是累到极致了，才会刚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就睡着。
顾渊盯着她看了会，将搭在手腕的外套披在娇小的她身上，手搭在她的腰间和腿弯处，小心翼翼地把人揽进怀里。
可他一动她就醒了，猛地坐起身来，身上盖着的那件长外套就落在地上。困意消失，可身上的酸涩感更加明显。像是很不舒服地揉了揉眼睛。
他弯腰把外套捡起来，见她还在揉自己的眼睛，避免轻轻皱起眉毛。抬手捏住她小巧圆润的下巴，微微往上抬了抬，仔细看了看。
眼睛已经被揉的有些发红，睫毛湿漉漉的，眼眸里还弥漫着一层雾气，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她还是觉得有些痒，想再揉一下，却被他抓住手腕，“别动。”
池鱼怔了怔，有些委屈地瘪瘪嘴，“我眼睛痒痒。”
“嗯，都被你揉红了，我去帮你拿眼药水，在这乖乖等我。”
听他要出去，池鱼有点不情愿，伸手牵住他的，然后顺势靠进怀里，“不要，很快就没事了，我想你陪着我。”
她突入起来的撒娇让他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绽出一抹笑意，大手抚上她的头顶，轻轻拍了两下，声音放得更加低缓温存，“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哪里有眼药水？”她歪着脑袋看他。
顾渊借着客厅亮度正好的灯光看了她一眼，语气里隐约得有了一丝笑意，“我进组的时候总会带着，行李箱里常备。”
池鱼眨眨眼，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望着他，“你是哆啦A梦吗？怎么什么都有？”
他站起身来，弯腰与她的视线平视。那双黑沉乌亮的眼睛正好对上她雾蒙蒙的双眸，清澈地他能看见自己的影子。窗外的灯光闪烁，也细细碎碎的亮在眼底。
“不是，”他笑着道，抬手把她落下来的碎发整理道耳后，眼角眉梢的笑意又深了许多，“但我对你有任意门。”
她原本就要罢工的大脑在他笑着说这句话的时候直接死机，直到顾渊拿着眼药水回来还是一脸的呆萌娇憨。
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立即说话，只是很自然地靠着她坐下。修长匀称的手指拧开瓶盖，示意她抬眼向上看。
池鱼愣了愣，乖乖照做。
顾渊背对着光，影子正好落在她的脸上，面容清俊，眸子里是淡淡的清辉。左手固定住她的脸颊，右手捏着眼药水。
池鱼眨眨眼睛，他的手指有些凉，不经意擦过她温热的脸颊，过电似地颤抖了一下。
他就趁着这个空档，准确无误地滴了进去。眼药水很凉，她的睫毛不自觉地轻颤了两下。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把眼睛闭上。”
“哦。”她吸吸鼻子，依旧是乖乖照做。呼吸清浅平稳。
池鱼的五官很温婉，只是扑了一层淡妆更是柔雅动人。此刻安静地闭着眼睛，整个人愈加文静起来。浅紫色的毛衣更是将她原本就白的皮肤衬托得更加清透，长发散落在脑后。
眉毛长且弯，犹如天边的一轮新月。唇色嫣红水润，让人不由得感叹一句眉目如画。
顾渊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样子。那时候的她只有十六七岁，虽然不及如今这般精致动人。可穿着浅蓝色的校服，扎着高马尾抱着画板走在绿叶青葱的校园里的时候，依旧是青春明媚地勾人。
那时候的她，即便算不上是丰可可那样众人皆知的校花，身边也从不乏男孩子的追求。只是她一门心思认准了他，这一眼，就是好几载。
原本贴在她脸颊上的手指往下移了移，食指抵在她的唇上。不出所料，指下的触感柔软温热，他的眸色渐深下去，看着她闭着眼呆呆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可爱，微微偏了偏头，往她的唇上吻下去。
两唇相接的时候，池鱼垂下来的发丝弱若即若无地触碰到他，微微有些痒。池鱼在他呼出来的热气扫在脸上的时候挣开眼睛。男人闭着眼睛，额前的碎发掩去大部分面孔，可依旧掩不住帅气。
愣怔之时，他已经薄唇微张，轻轻含住她的。双手也随即被钳住身后扣，然后压着她微微收紧。她整个人都不自觉地往前靠，直到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吻得实在算不上温柔，又凶又急，牙齿咬着她的舌尖，一下又一下。她被迫仰头配合着她，手腕被他攥得有些疼，脖颈也酸起来，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腰也要断了。
池鱼张嘴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在她睁眼的时候委屈道：“我脖子酸。”
见他只是盯着自己，并没有说话，她只能把自己的表情变得更加委屈，声音里都是绵软无辜的，“手也疼。”
他果真是见不得她难受，几乎立即就松开了握住她的手腕。就在池鱼一喜，觉得这个吻就要结束了的时候。身子就是猛地一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身下是柔软的大床，面前是男人坚实有力的身躯，池鱼被控制在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毛衣早就被他撩起，手指滑进去，在拿出细嫩柔滑的肌肤上来回摩挲。他的指腹有些粗糙，惹得她一阵轻颤。可他却恶作剧般一直停留在原地。
“顾渊，我好累。”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身体是真的疲惫，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落在柔软的大床上只想好好睡觉。
果然，他的指尖一顿，但还是退了出去。抬手拉过被子替她盖上，又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倾身抱住她的时候语气温和又无奈，“你先睡，我去冲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