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静悄悄，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池鱼错愕着一张脸，去看环住自己的男人。指尖触到他的皮肤，只觉得滚烫。
“出什么事了吗？”勾住他脖颈的手抽回身侧，轻轻摸了摸他的线条利落的脸颊。动作轻柔，像是一只羽毛拂过心尖，顾渊原本的怒气就这么一点点被她消磨殆尽。
再开口时已经没了最开始的隐晦暗沉，音质清冽低沉如初：“怎么不穿鞋？”
她一双眸子弯着，眼底的光都是细细碎碎的，温温吞吞地说：“看见你回来了，没想那么多，就出来了。”窗户在她背后打开，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进来。
而映入他眼中的，是比窗外的阳光，还要亮眼的一个存在。
女孩的眉眼舒展开来，模样灵动娇俏。眼尾微微上挑，像只狡黠的狐狸。他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以后不要这么冒冒失失，不穿鞋就踩在地上，会着凉。”
池鱼点点头，被他抱到沙发上，然后放下。整个过程中，顾渊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和走之前那个他完全不一样。有种说不上来的疏离感。
顾渊在她身边坐下，扯过薄毯盖住她的脚，然后从桌子上捞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水是刚倒的，还有些烫，他的唇被染得嫣红，他却毫不在意。
“这是我的……”池鱼看了眼他手里的水杯，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他看过来的眼神打断，后半句便渐渐消了音。
他原本摁下去的怒意和嫉妒却在这一瞬又升腾起来。脑子里全是照片上男人看她的那种眼神，暧昧怜惜，属实算不上清白。
顾渊透过那袅袅升腾的白雾凝视着池鱼，神色被白雾遮掩着，看不清晰他的表情。“现在还会分得很清吗？”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嗯？什么？”她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偏了头去问。
顾渊放下杯子，不知是不是喝了水的缘故，音色更加清朗。一字一句格外清晰的声音就那么传过来：“我们之间，顾太太还必须要分那么清楚吗？”
她被他突然冰冷认真起来的语气吓到，急忙开口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顾太太是什么意思？嗯？”语气清冷，不带丝毫温度。尾音微微上扬，能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克制。
她却一瞬间迷茫起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很久没说话。
两人静默片刻，她才重新开口：“今天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这件事和我有关系，对吗？”
她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他，也读不透。语气里明明是不加掩饰的试探，可如果有问题，为什么不问出来？
池鱼咬了咬唇，因为用力太大，下唇被她咬得发白。她却似毫无所觉一般，看着面前神色凌冽的男人，只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是压抑的。
他还未回答，被她放在手边的手机嗡鸣着响起，徐珩之三个大字欢快地跳跃在屏幕上。她挪开视线，低头看了眼，不顾他看过来的视线，快速接了起来。
“喂？”她捂住听筒，站起来走到窗边站定。顾渊看着她，拳越攥越紧。
“是我，徐珩之。”男人的清润，背景有些微微的嘈杂，车的鸣笛声隐隐约约地传过来，像是在等红绿灯。
“我知道，给你备注了，找我有事吗？”池鱼视线扫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的顾渊，语气有点闷闷的。
徐珩之沉默了一下，才微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声音有些不对劲。”
明明是很小的情绪变化，却被他很明确地捕捉到。
池鱼不自然地清清嗓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窗户，瞟了眼屋里人，尽量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就是和一些人闹了点……”
后半段话湮灭在一个冗长的吻里，手里的手机被抽走，徐珩之的声音还断断续续地传过来：“现在有时间吗？我……”
顾渊眉头皱了皱，干净利落地挂掉电话。然后微微用力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抵在了身后的玻璃窗上。男人的气息一瞬间重进她的鼻腔，凌冽而又熟悉的味道，似乎还夹杂了淡淡的烟草味。
池鱼不喜欢，他就很少抽烟，除非在极度烦闷的时候。
她刚想出声抗议，他的舌头就滑了进来，舌尖扫过上颚，池鱼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轻颤。他却像是故意一般，缠住她紧紧不放，力道也渐渐大起来，动作算不上轻柔，多了几分霸道和粗鲁。
像是惩罚，更像是宣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