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是临城一中的大日子,全校师生都会聚集在操场,举行一年一度的升旗仪式。因为年级主任会挨个点名,被查到记过处分都是轻的。所以敢不来参加升旗仪式的只有两个人。
丰可可和易扬。
一个成绩优秀,一个放荡不羁。
丰可可向来觉得,站在阳光底下听着一群成绩还没有自己好的小学妹吹嘘应该如何掌握学习的诀窍,或者脑袋上没有几根头发的教导主任扯如何奋斗的讲话,是一件无聊且浪费生命的事情,索性请了不参加升国旗的长假。
至于易扬,单纯觉得无聊和不受约束。
丰可可坐在学校小花园的一棵老榕树下看书。校服短裙下露出一双笔直光洁的腿。头发全部梳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细白的手指随意地翻着手里的漫画。隐约觉得耳边有重物落地的声响,她歪头看去。
一个黑色的书包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看起来有点眼熟,她扣上书,想站起来瞧个仔细。还未站定,一个人影就从墙上跳了下来。眼前快速掠过的光影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就坐在了地上。
男生高高瘦瘦,穿着黑白相间的校服,轮廓清瘦干净。弯腰把书包捡起来,然后走了几步,朝她伸出手。挡住了大半部分的光影。
他把她拉起来,懒懒散散地靠着那棵榕树看她慌乱地整理自己的裙子。勾唇笑起来。漆黑的瞳孔中点缀着细碎的笑意。清澈的少年感十足。
“吃糖吗?”他说,声音清冽,带着初秋料峭的味道。
“谢谢。”丰可可一只手把漫画背到身后,鬼使神差地伸出另一只,小声道。
那句简简单单的对白,是两人一切的开始。亦或是他爱上她的开始。
火塘里的光烧的很旺,光影跳跃在丰可可妆容精致的脸上。更衬得她妩媚极了。
她反手抱住池鱼,然后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点点,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活的很认真。”顿了顿,笑着说:“先不提他了,说说你这次比赛的打算。”
池鱼生怕再伤着她,也顺势转变了话题,捧着青梅酒啜了一大口,晃了晃脑袋道:“不知道,只知道比赛的地点在苏源,南方的一座城市。”
“南方吗?”
“嗯,我很少去南方呐,很想去看看南方的冬天是怎么样子的,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啊?”池鱼把酒碗放到旁边,托腮看她。
“我倒是想,可没有假期啊,宝贝。”丰可可瘪瘪嘴,一脸遗憾的说。
“好遗憾,你和顾渊都没空。”池鱼眼睛眨了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脸颊,有点落寞道。
“我确实是没空,但某人可就未必了哦……”丰可可笑笑,有点狡黠地说。
那个女生还在浅浅地唱着,台下很少再有人说话。池鱼和丰可可也渐渐静下来,彼此靠着,各自盯着火光,想些压在心底的事情。
两人都喝了酒,丰可可也不便再开车,索性打了出租,各回各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大概九点多了,池鱼蹑手蹑脚上了楼,怕吵醒了王姨。刚打算洗澡,顾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怎么还不睡?”池鱼一边拿过睡衣一边问道。
“等你跟我说晚安。”男人的声音很低,通过听筒更是多了分低沉磁性。
池鱼握住电话嘿嘿笑起来:“今晚的晚饭,谢谢你。”
“合口味吗?”顾渊翻了页明天的台本,柔声问。
“嗯,味道特别棒,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吃吧。”
“都听你的。”他的语气里也沾上点笑意,听起来缠绵了几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池鱼把睡衣挂到浴室墙上,然后又走出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道:“不对,你回来了我就要走了哎!”
顾渊手中的动作就是一顿:“嗯?”
“你回来的那天我正好要去苏源参加比赛,我们又见不到了,顾先生。”
池鱼本来还兴高采烈地计划着应该去吃什么,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赛要去比,两人又是大段时间不能见面,顿时就落寞起来。
而那边,也久久没有声响,安静到池鱼都以为他不在了。
于是闷闷地出声:“还在听吗?”
“我在,顾太太。”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令人妥帖的魔力,只是听了就让人心安。
“怎么不说话?”池鱼索性坐到床上,打算把天聊得久一点。
顾渊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在想怎么处理这种情况,追上顾太太的脚步。”茶味很浓,回味甘甜,顾渊转了转茶杯,回道。
“那怎么办嘛!”池鱼在床上翻了个滚,撒娇道。
“比赛要去多久?”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半个月吧。”
“画画的时候,有人在身边,会分散你的注意力吗?”
“不会。”
“那如果,那个人是我呢?”
如果,是他呢?
池鱼想了想,笑着说:“一点点。”
“多大一点点?”他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
“嗯,就比我的小拇指大一点点。”
顾渊反倒被她逗笑了,“规定不能带家属了吗?”
“好像没有哎。”
“所以顾太太,什么都不能阻挡我们见面。”
什么都阻挡不了两个相爱的人见面。你不来见我,那我便跋山涉水去见你。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能相见。
直到两人挂了电话,池鱼还一直保持着喜悦的状态,她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哼哧哼哧笑个不停。直到快喘不过来气,才把自己放出来。然后下床跑去洗澡。
顾渊挂断电话,清俊的脸上笑意未减,长腿交叠,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慵懒又随性。他随便一坐,便是道风景。
明天是一档综艺节目的录制,然后是电影的宣传和粉丝见面会,除此之外,在S市便没有别的安排。
如今看来,除了返回临城的机票,倒还是要多定一张,前往苏源。
于是,可爱的沈墨白沈大经纪人连夜被喊起来定了两张从临城到苏源的机票。还是头等舱,还是情侣座。
沈墨白表示,他受到了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