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行驶在平流层，逐渐少了颠簸，变得平稳起来。
池鱼吃了飞机餐，便有点昏昏欲睡。顾渊找空姐要了条薄毯搭在她身上，又小心扳正了她的脑袋，确保池鱼能睡得舒服一点。
她向来没心没肺惯了，加之最近顾渊宠着她，便没有了危机意识。自然没注意到自从两人登机以来落在顾渊身上的目光。
窗外的景象就变得明朗开阔，顾渊长腿交叠，坐在座位上亦是闭目养神。
这个点的飞机，其实人并不少。但因为顾渊定的是头等舱，因此倒也显得很安静。除了空姐偶尔会过来询问是够需要服务之外，再也没有别人来打扰。
从临城到苏源的航线不长也不断，大概需要五个小时的时间。
落地的时间还长，到时候池鱼也该吵闹着要去看景吃饭，他索性趁现在养好精神，好去陪她。
空姐走过来，顾渊拿出保温杯，要了杯温水。
池鱼每次醒后都会口渴，准备温水倒是快成了他的习惯。然后再次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其实从刚上飞机开始，坐在前座的一个女生就注意到了他，惊喜指给身边的另一个女生看。
虽然声音压的低，但还是惊动了顾渊，他微微侧目看过去，碰巧那个女生还指着自己，两人也正巧看了过来。目光相接，两人都是一愣。渐渐消了声音。
虽是压低了声音，但两人还是忍不住感叹道：“可是真的好帅啊，皮肤好好。”
“嗯嗯，腿也长，肩也宽，怎么看怎么都是极品啊！”另一个人也附和着。
“旁边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女朋友，好体贴啊。两人看起来好配。”
“这些话不能乱说，造谣是违法的。”
“哎呀，知道了，我就是好奇嘛。”
顾渊笑笑，看向旁边还在沉睡的池鱼。看来，这或许会是一段得到祝福的爱情。
直到飞到一半，进入云层颠簸，池鱼被晃动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了旁边的顾渊。
他也在看着自己。
“没关系，遇到气流了。”声音清润，带着熨地刚刚好的妥帖。见她醒了，忙拍拍她的背，安慰道。
池鱼点点头，觉得喉咙里哑哑的，刚一咳嗦，低头，身边就伸过来一只手，白皙干净。握住着一个保温杯，正好放在她面前。杯口打开，还氤氲着袅袅热气。
池鱼盯着他的手指看。手指细长，关节明显，很瘦。
见她没反应，他开口问道：“不是渴了？”
“嗯，有点。”池鱼接过杯子，双手捧着，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喉咙。然后将杯子递回去。
“乖，再睡会，到了叫你。”顾渊将水杯收好，弯唇笑笑。
池鱼整张脸都藏在薄毯后面，只露出双眼睛来看他。
他不论是出现在电影宣传还是粉丝饭拍的时候，大多都不会笑。众人对他的评价似乎都是清冷矜贵、神色疏离、淡然悠远、谦逊有度。好似一个冰冰冷冷不惹世俗的神仙。
但在她的面前，并不是这样，虽然经常还是冷冰冰的不爱说话，可偶尔眼底蕴着笑时，那双眸子就像是藏了酒，注视久了，就会溺死在里面。动情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春色，整个人即清朗又神秘。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年少时就让她不经意地沦陷，然后一步一步，将她规划进自己的生命里。
见她不动，他笑意更深了些，大手覆上她的头顶，“干嘛这样盯着我看？嗯？”
那个“嗯”字咬的很轻，可偏偏又绵长，听起来格外的婉转。
池鱼弯了眸子，笑的灿烂：“觉得我真能干。”
我怎么这么能干，搞定了自己喜欢的人。
“你终于发现了？”他绕着她的头发，一边绕一边答道。
“嗯，之前从未觉得。”池鱼将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微微靠住他宽厚的肩膀，抬手抓着光玩。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顾先生。”
两人离得近了些，他压得低低地笑声就格外清晰地透过来，“什么故事？”
“大兔子和小兔子一起吃饭。小兔子捧着饭碗，对大兔子说：“想你。”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大兔子说。
“可我还是想你。”小兔子咋吧咋吧嘴，“我每吃一口饭都要想你一遍，所以，我的饭又香又甜，哪怕是我最不喜欢的卷心菜。”
大兔子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吃饭。
她抓光抓得累了，于是把手放下，去看顾渊。
他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看他，稍微一认真，就能看见他眸子里清浅的笑。
“嗯？然后呢？”见她看过来，是弯唇一笑，眼底盈盈有光。
池鱼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换了换姿势，离他远了一些，然后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牵着自己的大手。
“自己想。”
顾渊失笑，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故事难住，索性柔了声音问道：“顾太太不能通融一下？”
池鱼闭着眼，摇摇头。
见她一幅洋洋得意的小模样，他被她盖在薄毯下，搭在她及膝裙摆上的大手就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为了落地苏源的时候不被当成神经病，两人都在羽绒服里罩了夏装，车上空调温暖，池鱼嫌热就脱下来了，此刻倒是为凶手作案开辟了崭新的通道。
“说不说？嗯？”
“不要！”
大手稍微往下，挑起裙摆，然后手指就覆了上去，微凉的指尖刚刚搭上她的肌肤，池鱼就睁开了眼睛。
“顾先生，你作弊，你威胁监考老师！”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悄无声息地笑起来，“那池老师为难考生，又该怎么算？”
池鱼握住搭在自己腿上的那双手，明显被他噎了一下，很认真地思考道：“给你讲故事。”
他收回手，又很是贴心地帮她将薄毯往上提了提，然后整理平整。然后坐好，“洗耳恭听。”
池鱼瘪瘪嘴，不情不愿地开口。
大兔子和小兔子该睡觉了。
小兔子盖好被子，对大兔子说：“想你。”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大兔子说。
“可我还是想你。”小兔子闭上眼睛，“我每做一个梦都要想你一遍，所以，每个梦都是那么温暖，哪怕梦里出现妖怪我都不会害怕。”
大兔子不说话，躺到床上。
小兔子睡着了，大兔子轻轻亲吻小兔子的额头。“每天每天，每分每秒，我都在想你，悄悄地想你。”
她的声音向来绵软清甜，此刻又压得低，倒是有了点撒娇的意味。
不论何时，她只要软下声来说话，他就算再滔天的怒气也会瞬间销声匿迹。更何况是软了声给他讲小姑娘才会喜欢的爱情故事。
故事讲完了，池鱼歪头，看着身边似乎在闭眼前面的男子，侧身亲亲他稍微有些冰凉的唇角，又弯了眸子笑。
“好梦，小兔子。”
说完，自己也偏过头，满意地继续补觉。丝毫没注意到被亲的人又睁了眼，眼底闪烁的光影和嘴角的笑。
或许，谁是小兔子，谁是大兔子，连她自己也没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