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妈妈怎么样?她刚刚摔了一下,撞墙上了。”
医生是个上了点年纪的,看了看姜母的脑袋道:“撞到不严重,都没有肿。”
“那我妈妈怎么突然昏迷了?”
医生看了看姜母的脸色,又翻看了她的眼睛,道:“这个,还是先做个全身检查吧。”
姜母被抽了血,脸色蜡黄的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格外瘦弱。
姜慕薇握着她粗糙的手,仔细看着她,才发现她妈妈竟然瘦了这么多吗?
前段时间父亲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生活又一直不顺遂。
姜慕薇看着她,低低的哭泣。
妈妈一生都过得太心酸了。
年轻时,为了儿女,去别家做保姆,难得回家一次。
等眼见着女儿要长大了,结果姜父又赌博输了钱。
等一家人团聚了,姜父又出了车祸。
姜慕薇很多次都看见姜母偷偷抹眼泪,但是转头看到她时,又端出笑脸,叫她人要往前看。
其实最没有释怀的,就是姜母。
一件衣服批在她身上,
聂南浔握住她肩膀道:“别担心,你妈妈会没事的。”
“不要你假惺惺,你走!”
姜慕薇把衣服扯下来,一把扔他身上。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贱?”
床上的姜母这时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迷茫了一瞬。
“妈,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姜母打牌:“没有。就是觉得有点头晕。女儿啊,你没事吧?”
“我没事。”
姜母看到聂南浔,有点尴尬,便问:“阿诚呢,给他打个电话。”
姜慕薇已经给阿诚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打到后面在,直接关机了。
不过她不想妈妈担心,便离开病床前,又作势打了一个。
“喂,阿诚啊,我妈妈突然晕倒了,我送她来医院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哦,不确定啊,你是朋友有点事啊。哦,好的,我和妈妈在XX医院,你回来了先打我电话啊。嗯嗯,我知道的,别担心,你自己小心啊。”
姜慕薇转头看着姜母,无奈的耸耸肩,道:“他朋友有事要他帮忙,可能得忙一段时间。”
看着姜母面露担忧,姜慕薇轻松的说:“放心啦,阿诚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
抽血的结果要明天才能出,姜慕薇加了个床,准备陪床。
聂南浔一直坐着不走,直到医院护士跑来赶人,他看了眼姜慕薇,才离开。
姜慕薇全程当他是空气,根本不理他。
姜慕薇心里有事,晚上就睡得浅,听到呻吟声,忙问:“妈妈,你怎么了?”
姜母脸色发白,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啊。”
“你哪里痛?”
姜母说:“就是感觉腹部有点痛,没事的,我都习惯了,这是正常的。你睡吧。”
“习惯了?你经常都这么痛吗?”
姜慕薇有点自责,她和姜母睡酒店的一个房间,但是自己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都睡得人事不省,根本没注意到妈妈的异常。
“啊,没有,没有,你这孩子,就是喜欢瞎紧张。行了,睡吧,就是吃的有点多,胀气。”
姜慕薇忧心忡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模糊的意识里,妈妈似乎确实经常有意无意的捂着肚子,不过他们家事情太多了,往往是应接不暇,她原来根本没注意到。
第二天,姜慕薇拿着单子去打印化血报告。
机械声想起的时候,她总是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单子全部打完了,她迟迟不敢伸手去拿来看。
医院的化血单,一般人也能看的懂一二,如果是结果正常,那基本都在正常范围内波动。
如果不正常,那么……
一双手从她后面伸了过来。
那是一双修长的各界分明的手!
“阿诚!”
姜慕薇惊喜转身,结果在看到聂南浔的瞬间,失落到谷底。
“怎么,昨天不是才和他打过电话?你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姜慕薇把化验单抢在自己手里。
“聂先生,这个世界上有三件事。你知道是哪三件吗?”
“愿闻其详。”
“我的事,你的事,关你屁事。”姜慕薇不耐烦道:“你能不能别来烦我!”
聂南浔皱着眉头:“你一个女孩子,说话这么不文雅,小心将来……”
他本想说嫁不出去,不过想想,他确实不会让她嫁的出去。
姜慕薇绕过他就走。
聂南浔追了上来道:“你不想知道阿诚的下落?”
“不想从你嘴里知道。”
“呵。”
姜母浑身乏力,还在病床上躺着,姜慕薇拿着单子去找医生。
医院里人很多,医生办公室有人,她只能靠在墙边,等着。
化验单被紧紧捏在手里,人生总是没法避免很多事,直面这些吧,姜慕薇,你一定要振作啊。
“要不要我帮你看一下,你脸色都白了。”
姜慕薇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带着道:“你是我杀父仇人的帮凶,你忘了,我不会忘。”
“沈佳佳已经付出了她应有的代价,沈家也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你以为这就可以消除我的心头之恨了吗?你别做梦了,我巴不得你们统统都去死!你们这些人渣!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饶是聂南浔做好了面对她冷眼的准备,但也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心里微微一痛。
“怎么?难受了?你还真是娇贵呢?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怎么视我父亲的命如草芥的,别以为你比沈佳佳还有她父母高贵,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要说,你们确实是天作之合!”
“别这样,薇薇……”
“别这么叫我!恶心!”
聂南浔看着她的脸,低声道:“难道原来我救你那些都是假的?你冲上来为我挡刀的时候,也是假的?在国外的时候,你明明笑的那么开心,那么依赖我,难道都是假的吗?”
姜慕薇别过脸,泪水缓缓滑落:“我曾经真心过。但是知道你无视我爸生命的那一刻起,我为我曾经的动心感到羞愧!感到恶心!为我这辈子竟然喜欢过你,感到想要杀了我自己!”
聂南浔被她仇恨的话语定在当场。
患者从医生的房间里出来,姜慕薇擦了一把眼泪,急忙进去了。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姜慕薇的声音还带着哽咽。
老医生扶了扶眼镜,眯着眼睛看报告,叹了口气道:“不容乐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