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月棠心头一紧,怎么晚了是谁给她打电话,而且还哭得怎么厉害,有人打错电话了吗?
但可以清楚地知道打电话的不是他,是个孩子,男孩,童音。
看着手机屏幕上所备注的名字:银北执。
宫月棠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轩轩吗?”
对面的小男孩在抽泣,估计是半天没缓过来,愣了好一会儿,对面听筒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软糯声音,“妈妈,妈妈!老爹在客厅晕倒了,我叫了好久老爹都不醒,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什,什么?”银北执晕倒在客厅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偏偏还是怎么晚?
银北执处于独居状态,那么银北执晕倒轩轩一个人一定会很害怕,而且轩轩还是个小孩子……
宫月棠问,“轩轩你不要着急,你们现在还在北海大厦吗?”
小孩答着,“嗯!”
“好,你给你老爹找张毯子盖上,晚上容易着凉,我马上赶过来!”
“妈妈你快点来,老爹额头好烫。”
电挂断后,宫月棠立刻起床换好衣服,给家庭医生那边打了通电话,叫来后迅速赶往北海大厦。
而这边,轩轩点亮了房间所有的灯,从卧室里拿出毯子盖在银忧野身上,因为身板小扶不起银忧野,只有打电话求助自己所信任的人。
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宫月棠。
这是这两个月来,第一次再听到宫月棠的声音,心里既激动又难过。
柔软的小手时不时地去触碰银忧野的额头,每触碰那么一次就越发滚烫,但身体却格外冰凉。
“老爹,妈妈很快就来了!老爹会好起来的……”轩轩抹着眼泪,寸步不离地守在银忧野身边,将他脑袋靠在自己怀里,争取不要再受凉,嘴里轻轻呢喃着。
摸约二十分钟时间,门口的门铃响了。
轩轩赶紧起来跑到门边去开了门,一见到连夜赶来的宫月棠后,喉咙更加哽咽了,眼泪直在眼眶里打旋儿。
“妈妈!快来,爹地在这儿!”轩轩没顾那么多,急忙拉着宫月棠到了银忧野身旁,只见银忧野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缩,额头还冒着虚汗。
身后的家庭医生也立即赶了进来,是位两鬓微白的中年老人,样态不苟言笑,态度平淡冷漠,但是个老实人,摸约五十多岁——罗曼教授。
“搭把手,先扶病人到卧室。”言罢,在宫月棠搭手和轩轩的搭手下,银忧野被扶回了卧室。
宫月棠能清楚的感知到,这男人一直在冒冷汗,手脚冷若寒冰,脸部额头却烧的烫手,衣衫几乎已被冷汗浸湿。
到了卧室后,罗曼先生给银忧野看了病,确认是因疲劳过度,作息规律紊乱,以及带有些中暑迹象而导致的高烧后,便给银忧野挂了点滴。
期间宫月棠哄着轩轩回了房间尽早入睡,而宫月棠和罗曼先生便守着昏迷的人打完点滴。
宫月棠站在客厅里跟罗曼先生聊天,“罗曼先生,这么大一晚还害您跑着一趟,真是辛苦了。”
他道,“分内之事罢了,若是小姐以后有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的地方尽管吩咐就好。明天下午我会再来一趟,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不宜沾油食冷,调整好作息时间,也不要一时间冷一时间热的,这样很容易再感冒。
而且病人身上有往日的旧伤,这次是触发了旧伤才晕倒,索性事情不大,以后多多注意就行。”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要注意的吗?”
“小姐可以拿着热毛巾热敷一下,这样有助于尽快退烧,但因为旧伤的缘故,会昏迷个两三天,尽量在这期间有人守着,以防突发状况。”
“真是太感谢您了罗曼先生,我送送您吧。”
“不必了,小姐还是好好照顾您丈夫吧,留一个小孩子在不安全。”
丈……丈夫?
“罗曼先生您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叨扰你们二人了。”
“那先生您慢走。”
……
哄着轩轩睡觉,守着银忧野打完点滴,再目送罗曼先生离开,天都快亮了,这期间烧仍旧没退下来。
困意绵绵,但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今天的事发生的怎么突然,现在也才反应过来,本来还处于挺懵逼的状态,还好在懵逼状态里干了人事。
在卧室和洗漱间内来往反复,时不时弯着腰给他盖被子或洗毛巾,累得腰酸背痛,直到天蒙蒙亮时,烧也已经退下去了。
现在要预防的就是再发烧。
看了眼手机时间,发现今天这个时间居然是轩轩要上学的时间。
周二,不上学那是不可能的。
银忧野生病了,那就没人给轩轩做早饭,于是做早饭这个艰巨的任务又落在了自己肩头。
一晚上没睡,困得要死。
还要做早饭,累的是精疲力尽。
做完早饭后叫轩轩起床,轩轩在洗漱间内很是很懂事地洗漱,也不需要人帮忙,洗漱完后还偷偷到房间里去瞅瞅银忧野的烧有没有退下来。
见妈妈把老爹照顾的怎么好,一股小大人的模样放下心来。
但一想到两个月前妈妈不告而别,心里不由得有些懊悔,“妈妈,轩轩知道错了。”
“嗯?”宫月棠有点懵。
轩轩抬头,一脸无辜地望着宫月棠,“妈妈,你是不是因为轩轩想要弟弟妹妹所以才走的吗,但轩轩现在不想要了,所以妈妈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害怕,害怕今天去了学校后,再回来的时候厨房又空无一人。
宫月棠沉默了,两个月前不告而别也纯属意外。
VB发文也属于意外之后的想法。
索性,一次不见便永不相见。没想到,分别两个多月,她没想到轩轩居然还没有忘记自己,这不由得让自己有些惊讶。
难得轩轩真的把自己当成他妈妈了吗?
“轩轩,其实我……”
话未脱出口,又哽咽了回去,心里莫名的一股酸意,感觉像是自己犯了一个错事一样,然后自己洗心革面,在别人面前承认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