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绿色的漂亮大众没过几天便提了出来,阮方妤刚从自个的小婚庆公司打车到甜品店,一下车便看见齐助理开着车找她来了。
她还惊讶为什么不直接开回家,一问才知道霍安垣特意把齐珩派出来教她开车的,毕竟她拿驾照已经有一年多了,各方面都有可能生疏。
于是两人又去沿河街道转了几圈,聊天和指导期间阮方妤这才发现这齐助理不同于表面的小年轻样,实则说起话做起事情来都很可靠,一开口便带着自然而然的谦逊和礼貌,让人很容易便增加好感。
等练了一下午她差不多都熟练了,便自告奋勇将齐珩送回了家,这时候自己才开着车缓慢地回霍宅。
安静的车内只有导航的声音时不时响起,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市中心一条路堵成了一条长龙。
阮方妤懊恼自己没有找好合适路线的同时,也饶有兴致地开始打量自己车内的内饰,决定回头去买些小玩意装饰一下。
前面的红绿灯几十秒一趟,即便如此车流还是行走的缓慢,她将车窗微微降下半扇,感受着外头的风一时间也不感觉那么心烦意燥了。
可就在这时候,左边那辆车副驾驶的车窗也降了下来,一张留着络腮胡的大汉脸展露在阮方妤面前,差点把她吓一跳。
“诶!美女。”那大汉似乎喝醉了,粗糙的大黑脸上浮着两坨红晕。
见阮方妤认真听他说话,他笑了笑用食指点了点太阳穴,醉醺醺地说:“你是不是这有毛病啊?”
“……”阮方妤脸一沉,看见驾驶座一脸无奈的男人朝她摇摇头,便将车窗升了上去。
虽说车窗隔音很好,但还是挡不住那个醉汉响彻天际的嚷嚷:“哎呀,你脑子要是没毛病干嘛买一辆这样的车?钱多的慌啊!真败家——”
阮方妤扭过头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那个男人看了两眼,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决定隐忍。
可让她完全想不到的是,那个大汉的话语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屑理睬而结束,反倒说的越来越得劲,甚至在后面夹杂了许多侮辱性的话语。
阮方妤太阳穴突突的跳,怒火在心中逐渐升腾,当又一个侮辱性词汇从那大汉嘴里蹦出来时,她总算忍不住摁下车窗。
“先生,我看有毛病的是你吧,是你太穷了还是酒精把你的脑子烧坏了?你要是觉得十几万也算贵的话是不是证明你穷的裤子都快穿不上了,才会有时间在这怨天尤人!”
说完这一串,阮方妤礼尚往来地回了他一根笔直挺立的中指,然后狠狠将车窗给摁上去了。
怒火抒发的感觉爽极了,可她盯着看不到尽头的车流将情绪平复过来,一扭头却看见那大汉居然在车流滚滚的大马路上下了车,正醉醺醺指着她往这边走来。
虽说听不太清他嘴里含含糊糊在骂着些什么,但那张脸上凶神恶煞的神情阮方妤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似乎是意识到危急袭来,她骤然全身紧绷,感觉头顶和后脊都传来不合时宜的触动感。
糟了——
正当醉汉快要将手放在崭新的门把手上时,后面传来一声清朗磁性的男声:“喂!傻子,干嘛呢?”
大汉满是醉意的眸子往后看去,暂时放弃了开门的动作,阮方妤松了一口气,也有些紧张地回头朝着后面忽然出声的男人看去。
他似乎是阮方妤后面那辆超跑的车主,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装,虽然戴了个黑色口罩,但依稀还是看得出来他眉眼精致。
这时候他冲出来见义勇为,浑身上下散发着懒散和不屑,“没看见你们那条都动了,还不上车滚蛋在这堵着干嘛呢?”
那男人显然也是喝的够醉,站都站不稳,又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姿态便也不像面对阮方妤一样理直气壮。
见男人双手交叉懒懒地靠在豪车上看着他,而后面的车看见前面好不容易动了也使劲鸣笛,他这才不甘心地上了车。
那辆车火速开到前面去,而后面的漂亮男人也上了自己的车。
阮方妤在懊恼没时间和后面人道谢的同时,也注意到他们这一条迟迟未动,反倒是旁边那一条跟忽然通了似的,车源源不断地开走。
正无聊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一接起便听见熟悉的低沉男声顺着电流攀过来,“晚上有个宴会,早点回。”
“我现在就回。”阮方妤回完那边便挂断了。
回味着方才男人不冷不热语气的同时,她一扭头却发现隔壁那一条车流也停了下来,而此时停在她旁边的正是方才在她身后帮忙解围的超跑。
火红色超跑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男人精致的眸子。
阮方妤也降下车窗,正要道谢便听见清朗的男声朝她喊道:“嫂子好啊!你怎么在这?霍总没跟你一起吗?”
“……”阮方妤险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叫我吗?”
她疑惑地微微眯起眼,却在看清楚那男人眸子以后忽然想到了自己在那里见过他。
这不就是那天荧屏上的那个代言明星吗?好像是叫……
未等她先想起来,那人已经开始自我介绍了,“嫂子好,我是裴祤,霍安垣的发小,早就听说过你了,没想到刚好遇见。”
纵使阮方妤没见过他,这种情况下也只好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好,我是阮方妤。”
这时候前方车流总算有了要疏通的痕迹,裴祤便朝她笑道:“嫂子,等会宴会上再见,我先走啦。”
言罢,火红色的跑车便缓缓开走了,不过多时阮方妤这条也总算通了,便火速赶往家中。
高架桥上车水马龙,一眼望下去都是车灯和店铺大厦的灯火霓虹。
一个小时后,她已换好晚礼服随着霍安垣上了那辆尊贵的劳斯莱斯。
阮方妤抬眸看向车窗外,从有些反光的窗子上看见穿着高定西装气质清冷矜贵的霍安垣,忽然便开始深思起来。
同样是长得好看,为什么她只会觉得许狸和裴祤身上有某种特质相像,难不成她的第六感如此准确,竟然还能分辨某些埋藏在皮囊下的元素。
来不及细想,回过神来时,车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