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甜品店已是吃中午饭的时间,阮方妤下车以后缓缓往门口走,却忽然听见里头传来细密的吵闹声。
“嘿!照你这么说还怪我了?不是你说要榴莲芝士蛋糕吗?说反悔就反悔!”
“我说了,我最开始说的就是给我上草莓派和蓝山咖啡,是你们自己点单点错了。”
“你有什么证据!分明就是你自己说错了不承认!”
短短几秒钟,店员和客人连珠炮语般的语句将现场的气氛又往上推了一推。
阮方妤忙快步进入店内,看着前台相对而立的两个女人皱起了眉。
“小芳,什么情况?”
小芳便是那个跟客人吵起来的店员,这时候看见她一双大眼睛立马就蓄积起了泪水,可怜巴巴地喊:“方妤姐,这个客人她自己点错了单……”
未等阮方妤转身看向那个看身形有些眼熟的女人,那客人便先开口了。
她的声音空灵中带着些慵懒,可此时更多的是不屑和轻蔑,“呵!自己不讲道理便在这装可怜,都是成年人了,能别这么虚伪吗?”
这话一说完,小芳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小姐,这件事情我们会查清楚的,麻烦你在此之前先不要攻击我们的店员。”阮方妤皱着眉走到前台,却在看清楚那个刁蛮客人的长相时愣住了。
面前的女人身着修身刺绣黑裙,外面披着一件长风衣,一头酒红色的大波浪配着形状较好嘴唇上的火红色彩,更显得她风情万种。
而最让阮方妤惊讶的还是,这个人居然是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客人:“许小姐?”
许狸显然也认出了她,清澈诱人的长眸子里倒映着阮方妤穿着简单衬衫的清雅模样。
她脸上的怒气逐渐消退,然后笑道:“阮小姐你好,没想到这家甜品店也是你的。”
阮方妤抿着唇朝她笑了笑:“不是的,我目前帮别人代管。”
“为了保险起见,我先查看一下信息,如果是店员的失误,这份榴莲芝士蛋糕便由我们承担。”说完她征得许狸同意便开始查看点单信息和方才的监控。
事情也就是刚才发生的,所以查看也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
但监控中的许狸慢条斯理说出“我要一份草莓派,一杯蓝山咖啡”时,小芳的脸明显白了一个度。
而许狸却是一副尽在掌握的笃定和无奈,她摊摊手说:“我就说吧,我是不可能记错的。”
阮方妤抱歉地朝她笑了笑:“那您先找个位置坐吧,草莓派和咖啡我一会就给你上过来。”
等许狸心满意足地慢慢走上二楼后,她才转身看着还在簌簌掉眼泪的小芳,叹口气道:“好啦,这个蛋糕你等会带回去吃,这次就先不扣你工资了,但是不要有下次了。”
小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鼻子一酸忙用力的点点头,看见又有客人进来了便擦干净脸继续点单。
等许狸点的甜品都准备好了,阮方妤便自己端着托盘上了二楼。
中午的时候客人也不是很多,于是二楼这个时候只有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而许狸此时正微微倚靠在刚上楼梯的第一台沙发上,看见端着精致托盘上来的女人后眸间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这次出门只是想随便找个地方坐一坐,可没想到居然又遇上了这只感知不到危急的小可爱,巧合的都要让她以为是有人刻意在安排这一切。
可如今看着那穿着宽松白衬衣,颈项和手腕都白皙如雪的清雅美人后,她脑中的猜想又被徒然摒弃。
“真是不好意思,这家店刚开不久,店员都不是很熟练,今天给你造成这样的麻烦是我们的失职。”
阮方妤语气温和,一边说着一边将精致的甜点和咖啡放在许狸面前。
“阮小姐,我有事情想跟你说。”不知为什么,在那只纤纤玉手即将离开餐桌时,许狸伸手抓着那冰冷的指尖,脸上浮上笑意。
兴许是想到自己确实没什么事做,于是女人很干脆地在她对面坐下了。
她长发微散挽在脑后,细软漆黑的发丝衬得她皮肤更是雪白凝脂,一双眼眸清澈干净,形状较好的唇泛着淡淡血色,在许狸眼中全然是一副不闻世事小可爱落入虎穴的模样。
她怎么这样惹人怜惜?许狸自己都有些不忍心跟她摊牌了。
阮方妤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便笑着自己先开口了:“许小姐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天。”许狸纤细的手指圈起自己胸前的一缕卷发,语气就跟平时聊天无异:“阮小姐现在是单身吗?”
阮方妤微笑:“我已经订婚了。”
“啊~”许狸朝她一笑:“恭喜呀,我们的婚庆都还没定好呢。”
她刻意这样说完,阮方妤果然上钩了,忙借机打探:“上次说去另一家看看,还是没有合意的吗?”
许狸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去了以后才知道那里的不如你们呢,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们的方案,原本想联系你们,谁知道走之前太匆忙忘记留下你的联系方式了。”
阮方妤见有希望,于是掏出手机笑道:“我加您吧,如果想再详细聊一聊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
两人加上联系方式以后,许狸也正好将甜点和咖啡解决完了。
走到门口,街道传来一阵猛烈的风,许狸如海藻的及腰长发被齐齐往后吹去,露出那张美艳无比的脸。
这个时候阮方妤才更加清晰地感觉到她和那个荧幕明星的相像之处,他们的眼眸似乎都是细长的,瞳孔中似乎泛着自然而然的妖媚感,让人看了就不禁失神甚至为之倾倒。
出租车停在店门口,许狸临走前扭过头看着阮方妤,语气诚恳:“阮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让人总是控制不住把视线停留在你身上。”
话音落下,她不等阮方妤回复,便自顾自坐上了车。
出租车缓慢开走,脑海中还回荡着方才那番话,可阮方妤却忽然不觉得这是一种客套式的赞美。
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