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像极了他的风格,Amanda心中暗自窃喜,然后说:“好吧,但是你可不能因为伯母的一句话就跟我拉远了距离。”
霍安垣眉头轻蹙,正想接着这个机会跟她说道说道上次的事情,让她以后不要再对别人说这样的话,
可Amanda却接着又说:“我父亲前段时间还念起你呢,说让你有时间来家里吃顿饭,他老人家可是想你想得紧。我马上就回家去,你要不要定个时间过来,我带回去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她搬出了李老,霍安垣便没法再说什么了。
“等我这段时间抽出空来登门拜访,去之前会先通知你的。”
Amanda面色一喜:“好的,那我就先回去啦!”
说着她便转身顺着另一条道离开,脸上还是未灭的笑。
等走到了拐角,她又转过身来笑的可爱漂亮:“哥哥拜拜!”
果然不出她所料,霍安垣这么多年来就吃这套,高冷如他这时候也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女人笑得开心,很快亮眼的身影消失在了尽头。
霍安垣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邻居妹妹很小的时候便跟他认识,最开始他用了一中午时间才将那个爱哭的小女孩给哄好,却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变化这么大。
回想起当年自己面对着那小姑娘手足无措又怦然心动的模样,霍安垣莫名的怎么想都没办法将两个人结合到一起。
反倒是……
脑海中蓦然浮现了小狐狸可爱又漂亮的模样,那样乖巧地笑着,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让人只看一眼就像把她缩小放进口袋里藏起来,跟Amanda小时候的模样倒是要更加相像。
霍安垣这么想着,半天才发觉自己的离谱,竟是难得自顾自笑了起来。
唇角忍不住轻勾起来,等成功压下去以后才迈出游泳池。
等外头的声音都消失殆尽以后,阮方妤才恍惚地从视觉盲角走出来。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脚下因为墙壁阻隔光影错落一明一暗的地砖,心中的情绪始终无法高涨起来。
脑海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为霍安垣辩解,说他并没有将Amanda视作喜欢的人,也说他并未在人都离开以后还露出欣然的笑。
曾经她以为那样的偏爱是自己幸运得到的,如今发现并不是专属自己一个人,落差居然是这样大。
阮方妤自认不是个矫情的人,可却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心里还装着别人。
还能说什么呢,Amanda说的或许没错。
在霍安垣的心中她是特殊的,但却不是唯一的。
浑浑噩噩回到宅子内用餐时她已努力让自己回复了正常,好在霍安垣也并没有多问,反倒是旁边的陶欢似乎看出她回来一趟兴致不高。
霍父这些日子去了邻市会好友,这时候便也不在家。
等用过餐以后陶欢特意让霍安垣帮她上楼去取一样东西,阮方妤知道她是故意要将他支开,好询问方才发生的事情。
可她却并不是那么想说,于是也只是含糊其辞,最后借着要去工作室查看一番的借口便先行离开。
司机早在门口等候,待她过去以后便启了程。
阮方妤坐在后座,双眸有些恍惚地看着窗外,视线一扫却看见霍安垣不知何时正站在二楼露/天阳台。
他长身玉立,一身漆黑大衣衬得他身材越发挺拔,此时虽然隔得有些远,可她却感觉那双锋利的眸子像是埋藏在黑夜中的兽,让人看不出情绪。
到达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这个点平日李悦然应该是刚好吃过午餐,于是阮方妤虽然没有带钥匙,也直接过来了。
可没想到的是,等她下了车走上前去一看,却发现工作室中灯火通明,但门却是紧紧锁住的。
“悦然。”她轻轻叩了两下玻璃门,确定里面没人以后才掏出手机打电话。
一整条街都是正开着的店面,隔壁的花店正放着劲/爆的音乐,细听还残存着过年的余温。
电话铃声响了好一阵,终于在接近挂断前被接通了。
“喂?方妤,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李悦然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细听似乎还带着惊惧过后的战栗。
阮方妤不禁有些好奇,但也只好先解释:“我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工作室门口呢,你出去了吗?”
她这边话音刚落,便隔着透明的玻璃看见灯火通明的工作室里间帘子被拉开,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穿着粉色毛衣的李悦然。
她拿着手机朝这边走过来,脸上都是惊慌和委屈。
等终于将从里面反锁的门给打开,她连忙往阮方妤身上一扑。
“怎么了?”阮方妤早就将电话挂断揣进了口袋里,这时候正好腾出手来抱她,于是这才发现她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李悦然紧紧的抱着她,像是遭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等阮方妤问了好几遍,她才终于平静了一些,然后指着里间说:“里面有个……一会儿你跟我进去看,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惊讶,我也很害怕。”
阮方妤这时候已经明白了大致发生的事情,便轻拍了两下她的肩,然后将门锁好缓缓往里面走。
而实际上,纵使她已经经历过不少事情,自认为胆量和见识都比以前要广阔一些,这时候面对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还是有几分恐惧。
李悦然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角,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等终于走到了里间的外头,阮方妤伸出手缓缓掀起白金色的帘布,看见后面露出的画面以后不由得一愣。
里间是专门让新娘换衣服的更衣间,用华美的帘布遮挡住的大半圆平台上此时正躺着一个男人。
他上半身穿着银灰色的大衣,长长的衣摆将腰身都遮住,可他的下半/身却是血迹斑斑的黑色蛇尾。
在无数的吊顶射灯下显得触目惊心,也诡异妖冶。
阮方妤现在总算明白李悦然为什么吓成那样了,正常人类在看见这样人身蛇尾的奇怪生物时,也难免要感觉诡异。
好在她见惯不怪,缓缓挪过去掀开男人贴在脸颊旁的碎发,在看见那张眼熟的面容后徒然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