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饶是陶欢对她有意见,这时候也不自觉地警惕起来。
先前儿子疑似出事她如今还未介怀,Amanda却又像是带着独家秘密而来,登时便让她的心又打起了鼓。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她开门见山如此说道,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注视着Amanda,眼底尽是探究和阴鸷。
她虽然不相信凭借Amanda的力量能够查出什么不为人知的消息,可毕竟是关于自己的儿子,也就让她不自觉得联想到那个举动奇怪的儿媳妇。
前些时间发生的事情虽然查到最后不过是一场乌龙,可却也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印记,叫她心底不由自主便升腾起不满来。
Amanda知道自己已经激起了她的戒心和猜疑,索性便没有再隐瞒,抛砖引玉道:“伯母可曾知道阮小姐有个表妹。”
陶欢微微蹙起眉头,虽然被她带动想法心中不快,可却也不得不开始回忆。
“自然是听过的,她那位妹妹行为丝毫不得体,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还惦记着自己姐姐的未婚夫,简直叫人笑掉大牙。”
提及这个女孩,陶欢的语气中丝毫没有怜悯。
早在两人订婚之时,她便看出阮舒舒那不寻常的想法和意图。
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本就不该靠近她儿子半分。
满意地看见她露出鄙夷之相,Amanda笑笑继续说:“那伯母有没有发现,自从阮小姐嫁到你们霍家以来,那位妹妹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被她这么一说,陶欢忍不住有些好奇。
但碍于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还是不太看得上眼,所以也并没有将心底的疑惑表露在面上,仅仅只是微挑眼尾,总算给了对面的女人一个正眼。
“哦?这我倒是并不知情。”她抬手将面膜摘去,然后伸手在美容师早早准备好的小盆中取了一张用热水浸湿的洗脸巾,将脸上的粘液细细擦拭而去。
Amanda知道自己成功的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这时候也并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第一次见阮小姐的时候,我也以为他是个人美心善的姐姐,可是没想到……”
她说到这里重重叹了一口气,故意装作十分惋惜的模样:“前些时间我有个朋友去郊外的精神病院拍照采访,正巧看见阮小姐的妹妹在里面,这才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
陶欢闻言没再掩饰自己的惊讶,蹙眉道:“她这人虽看着刁蛮,但应该神智清晰,不像是痴傻的人,怎么会到那样的地方去。”
Amanda轻笑一声:“那可耐不住自己表姐的嫉妒之心啊,据说她是被强制送进去的。”
随着她的话一字一字吐露出来,陶欢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对劲。
“据说阮小姐一直因为结婚前自己妹妹爱慕安垣哥,所以怀恨在心,后面居然直接将人给弄进疯人院了。”Amanda说到这里夸张地咂舌:“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陶欢虽然不说话,但脸色却肉眼可见地发黑。
见这消息有成效,Amanda便又继续添油加醋:“伯母,我知道您原先看不上我,就是觉得我太过于精明,可是阮小姐她虽然看着温婉漂亮,实际上却是一株带刺的玫瑰啊。”
陶欢心中不满,可怎么样也还当阮方妤是自己的儿媳妇,于是立马便开口呛她:“霍家少奶奶的位置,自然是我精挑细选的,论是谁退了位,恐怕都轮不着Amanda小姐顶上。”
“话是这样说,但……”Amanda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好不显得失态:“难道伯母就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摆布吗?”
“阮小姐的魅力确实很大,就连林家的公子都对她念念不忘亲睐有加。”
“可是伯母为什么不想想,她这样的女人在安垣哥的身边多待一段时间,是不是都能驱使着他与家中反目了。”
话音落下,Amanda也将自己想干的事情干完了,现在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于是她拿着包翩翩站起身来,浑身已然没有了方才来时的低微和尴尬。
“伯母,时间也不早了,您早点休息,顺便也想想对策,毕竟在希望安垣哥幸福的这一点上,我们可以达成共识。”
尾音落下的同时,她也已经走到了门口开始换鞋。
陶欢已经将最后的护肤步骤完成,听见大门被轻轻关上的瞬间,方才维持良好的面部表情也徒然沉了下来。
她有些疲惫地往椅背上一靠,心中满是计划和决策。
阮方妤这些天一直保留着给霍安垣送饭的习惯,本寻思着这些时候裴祤搬走了,想趁着机会抓住齐助理问问情况,可却一直没机会见到他。
这天她领着保温箱从电梯中走出来,本已经放弃了张望,可没想到一扭头便看见齐珩扯着领带超这边走来。
他英俊的脸上尽是不悦和疲惫,银边眼镜被摘下来别在衬衫口袋,眼眸中的寒光在触及阮方妤的时候尽数敛了。
“夫人好。”他走近以后停下脚步点点头,表情是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阮方妤也站在原地没动,冲他笑笑然后说:“这是准备去吃饭了?”
齐珩笑笑,叹息一声道:“这段时间总觉得不是很有食欲。”
“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阮方妤刻意笑着举起自己手上的保温桶,然后见他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又旁敲侧击道:“莫非是需要裴祤来送你会比较有食欲啊?”
“……”
此话一出,她便敏锐的察觉到面前的人情绪忽然发生了变化。
办公室的人走的七七八八,这时候一整层都没什么声音。
齐珩不再刻意维持自己脸上那假的可怜的笑容,终于是露出了原本的惆怅。
“阮小姐,你说为什么人都这样善变呢?我自从大学毕业进入社会,便一心工作从未谈过恋爱。”
“这样热情追求我的人少之又少,我也从未有过心动,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这样的裴祤,可是当我像你说的那样对他做出回应,得到的却是冷漠和忽视。”
阮方妤听着,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可心底却是深深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