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陆晚棠走进县衙,见容谨正在讯问县官,即刻正色,毕恭毕敬将口供呈上。
这是他们在养济院得的。
既有养济院老人的自述,又有在李护卫匕首下问出的。
容谨接过,纵是不言,周遭气氛仍是如凝固了般,更加压抑。
县官不敢抬首,只跪立在地,看得出正在不住发抖。
半晌,容谨将口供收起,转身朝县衙外走去。
陆晚棠瞥了眼不知所措的县官,知道容谨此举对他心理压力更大。
毕竟,等待量刑的过程里,通常是最煎熬的。
“辛苦了。”
直到走出县衙,进了车轿,容谨看向陆晚棠时,面色方才缓和了不少。
握着陆晚棠的手,容谨神情间流露出些许疲惫。
不仅户部,这县官供出的还有定北侯。
这几年,定北侯一直在自己的封地,除去每年例行进宫觐见外,平日里几乎没有消息。
父皇以为他是真解甲归田,在封地安心养老了,所以比起上年,如今对定北侯要放松了不少警惕。
不过,既然定北侯的势力还能伸到户部这边,说明此人没准备消停。
留在朝中的隐患,是真的不少。
“朝中博弈,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也不该影响到百姓。目前最关键的,还是要改善养济院的条件,减轻赋税,缓解旱灾给这一带的压力。”
“晚棠昨儿看着,这县城以外数里的地方,便有一条河流。只是县官吞了财款,不愿修通水渠,搁置在那。加之先前百姓耕种的作物,都是不耐旱的,待修通了水渠,更换农作物,想来都能重新运转。”
陆晚棠声音柔柔的,倚靠在容谨身侧,与他分析。
“殿下一件一件安排,都会处理好的。”
“本王会等养济院重新换了照看的人,着手修缮后再离开。”
容谨揽着她,应道。
至于拨款修水渠,他明日便修一封信,送回朝中让国库负责就是。
“嗯。”
不再多言,只安安静静地陪着容谨,陆晚棠指尖勾了勾容谨腰间的佩饰,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都能让容谨原本不悦的心情,平稳踏实下来。
重修养济院的工程,在三日后便得以实行。陆晚棠一面替容谨督工,一面听詹姨说着早年上山采草药,替病人们看疑难杂症诸事。
“您会配药的话,”心念一动,陆晚棠摩挲着自己带来的小瓷瓶,试探询问:“能否帮我看看,这瓷瓶里的药,是以什么成分配制的。”
“当然可以。”
尽管没相处多久,詹姨对面前这女孩印象倒是不错。爽快地应下,詹姨取过瓷瓶,先是看了看里面解药的成色。
“这药极苦。”
示意陆晚棠与自己一同进屋,将解药倒了一点在自己掌心,詹姨试着尝了下,神色微变。
“姑娘这药,是从何处得的?”
拉着陆晚棠衣袖,詹姨追问。
“我……”
不想詹姨的反应竟这般大,陆晚棠犹豫了一瞬,找了个自己自幼身子骨弱,时常生病,这药是向一个道士求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