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有个壮汉重重地打了芍药一巴掌。
红色印记烙印在她的脸上。
芍药的眼眶通红，却露出倔强的神情。
唐雅悦再一次想起当时浮现在脑海中的死亡画面。
“难道说...就是今晚...”
她的眼波颤动了两下。
“在嘀咕什么呢？”
有个汉子调侃道，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别碰她！”
芍药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奋力挣脱开了禁锢，冲到唐雅悦跟前。
然而等待她的，只有更重更猛烈的击打。
唐雅悦瞳孔缩成一点，那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定格在脑海中。有一瞬间，她无法分离幻境与现实。
眼前的场景乱作了一团。
大雪、梅花、火把...交叠的在眼中跳动。
难道要这样看着她们去死吗？
可是这毕竟是女鬼的人生，已经发生的事能够改变吗？过去就是过去...
“啊——”
有个穿着玫红色的旗袍的女人被打到在地，烟紫色半透明的蝴蝶结摔落到了地上。
从她嘴里发出了破碎而又细小的呜咽。
“该死...”
唐雅悦咬着下唇，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女鬼生前作何选择已经不重要了，她不想走女鬼走过的路...
当这个念头冲入脑海的一刹，身体流进了一股暖流。
是灵力。
“住手！”
唐雅悦大吼了一声。
然而细嫩的声音被寒风给吞噬了。
她只好强行催动灵力，用行动来阻止这些人...
只不过操作这副身体仍有些吃力。
“...别把人看扁啊。”
说着，唐雅悦凝出灵剑，举剑挥在抓着芍药的壮汉身上。
刀剑划破他的手臂，滚烫发黑的血液缓缓流淌出来。
壮汉吃痛地叫了一声，迅速抽回手。
“怎么回事？”
他有些不明所以。
当偏头看见唐雅悦手中的利器，壮汉恍然大悟，与此同时，他恼羞成怒地朝着唐雅悦冲撞过去。
就像一头被红布戏耍的公牛。
唐雅悦轻轻扭身，那壮汉就扑了个空。
这才让老 鸨子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还敢还手了？以后还了得？”老 鸨子掐着嗓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给身旁的那些人使了个眼色。
“快跑！”
芍药着急地大喊。
唐雅悦回眸，露出了个淡淡的笑。
她用口型回应着：“放心吧...”
接着，所有身材健硕的壮汉都抡起拳头往唐雅悦的方向砸去。
不过这些攻击的速度在她眼里都十分缓慢...
唐雅悦踏着薄雪一跃而起，身子挥舞着剑，轻盈地穿梭在他们之间，淡蓝色的光在空中斑斑点点的亮起。
没出两分钟，壮汉便都被打倒在地。
老 鸨子脸色一僵，肤色变得蜡黄无光，像融化的蜡烛。
她擅自改变了女鬼的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天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豁口。
黑夜之外还是黑夜。
那颗梅花树被凌冽的风吹断了，满天的花瓣夹在着白雪在天空翻腾。
“奇怪…”
唐雅悦摸着自己的心脏，好像已经停止跳动了。
她顿住了，呆滞地望向面前的芍药。
“我还…活着…”
芍药无法动弹，已然变成幻影，她用力地扯出笑容，温柔地开口：“我从来没怪过你…逃跑也好反抗也罢…”
说完她便消失不见。
从来没怪过你？
逃跑也好反抗也罢又是什么意思？
眼前再次被白茫的大雪包围，唐雅悦浑身脱力地倒了下去。
再度睁开眼时，她看到了女鬼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会跟你一样。”
女鬼卷起袖子，轻轻拭去下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说着向唐雅悦伸出手。
“谢谢。”
唐雅悦顺势借着女鬼的手站起身。
方才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在脑海中又变得模糊起来。
她恍然大悟。
幻境中的女人最后说的那句话，是对女鬼说的。
难怪女鬼泪流不止。
“你回去吧。”
女鬼开口道。
“……”
“你放心吧，我不会害人。”
话音落地的一瞬，女鬼就消失在了空中。
鬼婴扒拉着唐雅悦的胳膊。
“宗师，你没事吧？”
“我没事，”唐雅悦轻轻笑了一声，“我们走吧。”
听到唐雅悦这么说，鬼婴也就放下心来。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最后化为一股黑气钻入符箓当中。
她叹了口气，低头时无意发现地上的那红色十字叉已经消失不见。
从那幻境走一遭出来就像是阅览完了他人的人生。
大概是因为知道现实比那幻境残酷的多，所以心里有些空落…
……
唐雅悦原路返回。
陆元的车仍旧停在那灰蒙的街道上。
他貌似已经在车上睡着了。
“咚咚——”
听到敲玻璃的声音，陆元才撑着身子坐正。
“唐小姐，你回来了。”
陆元摇下车窗，冲着唐雅悦笑了笑。
“嗯。”
随后，她坐上了车的后座。
“都已经全部解决完了吗？这次唐小姐驱鬼的时间还挺久，是碰到什么很难缠的鬼了吗？”陆元一面把着方向盘，一面开口问道。
唐雅悦摇摇头：“还好。”
见她沉默的样子，陆元也就不好再开口询问。
“从什么时候起唐小姐跟个闷葫芦似的了？”
过了两秒，陆元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唐雅悦听到了，但却没心情回应。
许是受到幻境沉重氛围的影响，心里也莫名的郁闷着...
半小时后，唐雅悦回到家中。
“宗师，你...”
鬼婴从符箓中钻出，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唐雅悦抬眸，眼神有些空洞。
晶莹的泪水就这样簌簌的从眼眶流下。
“哎？”
她刮去眼角旁的泪水。
在朦胧中，好像又看见了芍药的脸。
唐雅悦叹了口气。
没想到幻境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
“不用担心我。”
唐雅悦想起鬼婴，弯着眼眸，冲他柔声道。
鬼婴点点头。
......
翌日。
唐雅悦刚起床吃过早饭就看见直播平台全是催播消息。
“昨天不是才播过吗...”
她有些无奈。
在进行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唐雅悦还是选择了开启直播。
这次她也同样是用手机播的，因此当观众打量涌入时画面有些卡顿。
【唐大师，恭喜你中奖了。】
看到这条弹幕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中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