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的身体就这样直直的倒在地上，手指还无力地扒在门上。
她害死了“情深似海”的姐妹...
唐雅悦蹙着眉，眼神分外复杂。
“姐姐！”
生后传来稚嫩地大喊。
她顾不上思考别的，猛地回头看去。兴生还呆呆地站定在原地...
没逃跑？
“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唐雅悦说着，往兴生的方向跑去。
“我跑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跑不了...”
兴生绝望地说道。
唐雅悦低头一看，只见一双黑色的鬼手正牢牢地抓着他的脚踝。
“遭了……”
被鬼手握住的那部分裤子像是芦苇般破散开来。
那果露的肌肤出现了红肿的斑点。
兴生委屈地大喊：“姐姐，我的腿好痛啊...真的好痛。”
唐雅悦用灵力在空中画了两张符，贴在那两只鬼手上。只听砰的一声，鬼手就碎裂开来。
那具尸体又重新飞定在戏台之上。
他仰着头，似乎很享受戏台的灯光。
“文子师哥他有点奇怪...”
兴生指着那张脸，双唇止不住的颤抖。
唐雅悦顺着他的手指朝那张脸看去，文子眼中凝处黑色的泪水...
“他好像很痛苦。”兴生低头喃喃。
唐雅悦点头：“复活不是他的本意，是有人在操控他。”
“宗师，交给我吧。”
鬼婴从符箓中钻出，四手在空中舞动。
很快，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暗红色火球。
戏台上的文子扯着嘴角干笑两声，下一秒他又痛苦地揪着头发嘶哑着大叫起来。
“杀了我..”
“嗯。”
唐雅悦的淡淡的视线对上了文子痛苦的目光。
“阿福，动手吧。”
“得令！”
鬼婴嬉笑着对台上的文子发动攻击。
但有某种力量强行支配着他挪动身体躲开了火球。
文子凌空而起，这次他的方向是紧闭的大门。
无奈之下，唐雅悦嘴里念决，把他和自己框进了另一方世界当中。
“快杀了我！”
他禁锢着自己的双臂，脸因为疼痛扭曲到了一起。
唐雅悦叹了口气，她凝处灵剑，三两步上前抬剑穿透了文子的眉心...
“谢..谢谢...”
那张皱在一起的面孔终于展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他合上眼，欣然地接受最后死亡的来临。
文子断气之后，唐雅悦破除了这方世界。
她用精纯的灵力制出黄符，抛掷上空。
黄符通身猛烈抖动着，立马就为她指明了方向。唐雅悦刚跑动两步，身后就传来困惑的发问：“姐姐，你要去哪里？”
“找到你的师父。”
“那我也要去！”
兴生说着，大步挪动着步子，然而每走一步，脚底都有种被刀尖扎的痛感。
他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这几乎是寸步难行。
“你现在还不能随意走动。”
唐雅悦皱眉，回头嘱咐了一句。
“不行，我得...”
“待在那里！”
话音刚落，黄符就钻出门缝。
唐雅悦赶忙跟着黄符走，她推门而出的那一刹，看到了站在脱力倒地在门侧边的谢可萱，那张脸上挂满了惊恐的神情。
谢可萱就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不过唐雅悦顾不上她，继续追着黄符。
黄符带着唐雅悦穿过兴生带她走过的竹林小道。
最终，又在那荒凉的庭院前停了下来。
有些褪色的竹席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还落下了不少泛黄的秋叶。
“看来你还是来了。”
声音是从左侧边响起的。
唐雅悦微微偏过身。
男人还穿着戏服，只不过手里多了个扎满银针的小人。
布条小人千疮百孔，眼部的棉花全都外翻了出来，一根银针挑着棉花的空隙。
“你就是用这个操控他的吧？”唐雅悦目光下移看向男人怀中的小人。
“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啊，”说着男人耸耸肩，自嘲般地笑了两声，两手一摊，“算了，既然都到这个地步我也就不装了。”
唐雅悦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
这个人真是无厘头，到底要说些什么？
男人往悠哉游哉从她身边经过，绕到了唐雅悦跟前。
“我真是没想到，世上竟会有这种事...”他短短叹息，“你们太像了，像的让我觉得你是她的投胎转世。”
“听兴生说文子是你的得意门生，你为什么要害他？”
唐雅悦看着地上的凉席，岔开了话题。
男人听到这话，不屑地嗤笑出声。
“什么得意门生...”
说这话时，男人的眼里装满了愤恨。
“什么意思？”
“他偷了春和剧院的所有资金，周转到他的名下，”男人撇嘴，“就算我再没有良心，也不会挪用剧院的资产，毕竟我答应过师父，要好好地把戏剧传承下去。”
唐雅悦略微垂眸。
没想到这个人渣还有正义的一面。
“我这样做不过是想杀鸡儆猴罢了，本不想牵扯到无辜的人，但看到你的那一刻让我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
“不知道...”
男人无所谓地笑了，仰头望着天，目光分外空洞。
“你还记得小蝶吧？被你害死的那个小蝶。”
“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还要揪着不放吗？”男人轻轻吐了口气，“小蝶她不得不死。”
唐雅悦听到这话，愣了两秒。
紧接着，男人说起了当年的往事。
有天夏夜，师父把他单独叫到了一个小隔间里，满面愁容道：“看戏的人变少了，收入更是寥寥无几....”
“怎么会这样？”
他抿着唇，只脚跪在师父跟前。
“时代变了。”
师父摸了把潦草凌乱的胡子，有些悲伤地摇摇头。
看到那张哀愁的面孔，咬了咬牙，决定抗下重任。
“师父，资金的事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你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男人说到这里，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
之后在他的叙述中，唐雅悦得知男人在剧院之外傍上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便恬不知耻地追求她。
在那之后，剧院便有了资金来源。但大梁挑久了，他也不由得疲惫起来，于是擅自把小蝶当作生活的调味品...
“那你一直在利用她？”
“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