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什么钱？”
唐雅悦愣了两秒后反问道。
【我不是失败者】嘟着嘴，用撒娇的语气哼唧了两声。
“讨厌，不要让人家再说一遍啦。”
这话一出，唐雅悦的脑袋当场就宕机了。
没想到还真有人会这么说话。
她轻微抽 动了两下唇角。
“我这儿是不进行买卖个人信息这种事的，所以…”
“这哪里算买卖个人信息呢？人家只是想要见上他一面…”
【我不是失败者】委屈起来。
眼里瞬间噙满泪水。
唐雅悦看向镜头，默默地摇摇头。
原则上的问题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让的。
“那好趴。”
说完，对方断掉了连线。
【这…这真是极品。】
【她是不是童话故事看多了。感觉像那种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没发育的傻子……】
这位两位水友刚发表玩言论，就被系统给警告了。
随后，有人在直播间里刷出了五朵玫瑰花作为卦金。
唐雅悦看见后，立刻锁定到那位粉丝的id。
“这位【我心依然】希望我帮算忙些什么呢？”
她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id。
【我心依然】正坐在电脑桌前，他驼着背，憔悴地看向发亮的显示屏。
撑着脑袋思索许久之后，又默默地从口袋掏出了半只香烟，也不点燃，就这样叼在嘴中。
过了许久，他伸手摸着键盘，敲出了一行字来。
【唐大师..我可以同你连线吗？】
“OK。”
唐雅悦看到弹幕后立刻回应，紧接着她就给【我心依然】发去了连线申请。
很快，一张看上去四五十岁的面孔出现在屏幕当中。
他抬手把嘴边的香烟给拿走了。
显示屏的光在他眼中似乎也变得暗淡下来。
“我今年不过二十九岁，看不出来吧？”这是【我心依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摘下脸上的眼睛，冲着屏幕苦笑了一声。
【把胡茬剃了会精神很多。】
【长得确实有点显老哈。】
看到弹幕上的话，他自嘲般地嗤笑了声。
旋即，【我心依然】看向屏幕中的唐雅悦。
他们的视线透过冰冷的屏幕碰撞在了一起。
唐雅悦能感受到他眼里传递出的疲惫与沧桑，于是把语气放轻了些：“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这年头..”【我心依然】话只说到一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他继续道，“这年头找工作难，保工作更难啊...”
“工作上的问题？”
“是啊。”
他摇摇头，再次叹息。
【确实是这样的，我也是深有体会。】
【虽然我还没参加工作，但是..怎么说，也能体会的到吧。】
一些较为年长的水友在弹幕里发表着共情的言论。
【我心依然】眯着眼，有些困倦地拖着下巴。
“唐大师，我们公司年底要裁员，”他的手紧张无措地拨弄着松弛的褶皱的脸皮，“我家呢，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都等着我养活，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保住这份饭碗啊。”
他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唐雅悦当即掐指算起卦来。
不出两分钟，卦象就现实出了一切结果。
“恐怕..”唐雅悦迟疑片刻后还是决定如实说出，“年底你会失去这份工作。”
“我就知道。”
【我心依然】强撑着挤出释然的笑来。
唐雅悦抬眸看向他。
“凡事都没有绝对，一些命数都在改变，或许你再努努力就能改变这个结果。”
不过这番话并没有燃起【我心依然】内心的希望。
他的神情仍是低落的。
像是被石头压弯的稻草，格外萎靡不振。
【哥们，唐大师说的有道理啊。】
【既然都在困境里了，那就想着如何冲破逆境呗。都这样了，拼一拼。】
【你自己都说了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再努努力吧。】
鼓励和鞭策的话语如同潮水般汹涌。
【我心依然】似乎已经麻木了。
他看到这些文字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
五秒后，【我心依然】重新把那半只香烟塞进唇瓣之间，从上衣口袋掏出了打火机，并点燃了烟头。
暗暗的橙红色的光跳动两下后又熄灭了。
“这天真是又冷又潮湿。”
这是他在镜头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连线就此终结。
唐雅悦看向镜头：“有些事情不一定就是定数。”
她的声音平静有力。
算卦不是绝对，有时候人的力量和信念更为重要。
这是她想要传递的讯息...
两秒后，又有个水友效仿【我心依然】刷了几个小礼物当作卦金。
【哎该死，怎么在我前面一步发礼物啊，我还想知道知道我的桃花运呢。】
【楼上的你死了心吧。与其盼着真爱降临，不如早点睡觉。】
【这大清晨的我睡什么觉。】
【做个白日梦呗。】
“说的也是，梦里什么都有。”
唐雅悦也跟着调侃了一句。
忽的，在这轻快的氛围中插 入了一句格格不入的话来。
【我好像碰到鬼了。】
这句话是刚刚发礼物的水友说的。
唐雅悦仔细看了眼那人的id，只见上方标注着小小的“love”几个字母。
“详细说说。”
她开口道。
【love】开始叙述她所碰到的事。
【前段时间，男朋友说要送我个周年礼物...】
“嗯，接着呢？”唐雅悦开口问道。
没想到她的话只说了一半。
话还没说完，【love】就沉默了。
【不是，这打几个省略号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们这些网友给你编个鬼故事吗？】
【就是啊，到底说不说，着急死了。】
然而屏幕的另一头，【love】正恐惧地望向窗外。
“小甜心，你在家吗？”
纱窗之外传来一个细腻柔和的男声。
她立刻站起身，把窗帘给关上了，又快步走到客厅的玄关，多上了一层保险锁。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了。”
【love】没有回应那个男人，佯装成自己不在家的样子。
但这个招式好像被对方给看破了。
“我的宝贝，我的甜心...”男人用力地敲打着那玻璃隔窗，“我知道你在房间里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