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鹤儿又立刻换上了一脸的笑容,毕竟他是个怎样的人,她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再怎么说两人已经相处了数不清的年月。
“我冒险将你救出,难不成你就这样的态度对我?”
硬的来不了,来软的,总归要哄的他心甘情愿跟她一起回去。
阿麟扯起一边的嘴角,嗤笑了一声,“本君可没想出来,如若不然,小仙主再把我关进去?”他用很欠揍的表情看着她。
鹤儿被此人气得无话可说。
正欲出门,阿麟忽然回头,皱着眉头瞧了一眼熟睡中的女子。看不清面貌,只晓得穿了一身暗红色的华衣。
“这新娘子,怎么睡在这里?”他多嘴问了一句。
鹤儿心中一紧,不行,不能让他见到这女人的面。
她赶紧把他给推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我哪里知道?你要走赶紧走,当心我反悔了。”
此话一出,阿麟还当真哆嗦了一下,鹤儿这个女人死缠烂打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
“对了,在凡间游玩之时最好少用法力,被术士盯上很麻烦的!”鹤儿又大声提醒道。
阿麟早就已经不耐烦了,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黑漆漆的夜里。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好心好意救他出来,却如此不知好歹。这大概,是蛇的本性?
一瞬间,周遭的茅草屋和树林全都消失了,那些幻境本就是为了迷惑玧柔而准备的,而根本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将阿麟救出来。如今目的已经达成,玧柔的死活自然与鹤儿无关。
当然,最好不要活下来。
鹤儿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睡在杂草上的红衣女子,乌云散开,月光正好洒在她的脸颊上,依旧美艳如初,颇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深处有些庆幸,幸好这样的面容没有被他看见。
接下来,能够如何?
也就全看你的命数了。
总之,这一回多谢了。
鹤儿走了,也拿走了云灯。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保护女帝马车的队伍,直直的入了沈府。
其他人不知如何,银朱和半夏二人,分别被关进了两间空屋子中。
夜里很冷,半夏不禁缩起身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心中又害怕,又不知这是何处。
哭声渐渐变大,反正都已到了这种地步,无论是造出声响,还是安静如鸡,还有什么区别吗?
谁知隔壁却传来个声音?
“半夏?半夏是你吗?”
泪珠子还挂在脸蛋上的半夏一抽一抽的停下了哭泣,细细的听着,这声音很熟悉。
“银朱姐姐。”
一想到是银朱,半夏立刻又变得委屈了。
先前两人被关在相邻的屋子里,因为害怕而不敢出声,以至于一直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是我,你先别哭。”
听见又有小声的啜泣传来,银朱立刻安慰半夏。
“我们这是在哪里呀?”
半夏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没有一个人进来。
“不知道,我同你的遭遇,或许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有开锁的声音传来。
两个人被士兵从屋子里拉出来,似乎要带往一处。
刚一出门,二人就看见了对方,凌乱的发丝狼狈极了。
“快放开我!若是女帝大人知道了,你们跟你们的主子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半夏一贯威风,他们难道不怕女帝吗?
敢从大人身边抓人,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银朱并未说话,她猜想大概是马车从沈府回皇宫的路上这些人做的手脚,那么女帝去哪里了?难不成也被他们抓来了?
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搞清楚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再说。
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够逃脱?
“半夏!”银朱声色俱厉地提醒她。
现在并不是耍威风的时候。
刚刚相见的两人,很快又被分开了。
这一回,关押她们的地方更加令人喘不过气来了。
半夏的瞳孔里映照出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巴掌大的烙铁,缓缓向她移来。
她愣了几秒钟,意识过来的时候拼命的摇着头。
不要!
“不要!”当她尖叫出来的时候,声音已经变成了尖细的粗粝的声音。
是那种撕心裂肺,由内而外的拒绝。
“女帝,在哪里?”
不知声音从何而来,也听不出属于谁。
但这声音,却适时的响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半夏大声喊道。
她拼命摇头,满头的发丝都散落下来,贴在脸上。
同时滑落下来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烙铁又离近了些,上面还刻了好些花纹。
半夏瞪大眼珠,眼前一黑,被吓晕了过去。
面临同样困境的,还有银朱。
“我不知道女帝在哪里!”她大声说道,害怕却也坚定。
那个询问她的声音,笑了起来。
“真是嘴硬。”
银朱抬头望向某个地方,“当日我们走的是寻常的路,可却突然晕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女帝大人在哪里这件事情,便是如何折磨我们,我们也说不出来啊!”
她说的有理有据,竟让那个可怖的声音沉默了。
“继续。”
那个声音吩咐道。
话音刚落下,便有数不清的针刺入了银朱的皮肤之中。
每一根都有极其清晰的痛感,并不是极致的痛楚,却折磨的人无处可逃。
“您到底要做什么?”
“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咱们一族的兴旺。”
“可是……”
“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人找到了吗?”
“已经派兵去了,还没有消息。”
“加派人手,务必找到。”
“知道了。”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玧柔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一整晚,居然睡在一望无际的草地里。
可是昨晚的茅草屋呢?
树林呢?
身旁只有一辆马车还是原来的。
只蒙了几秒钟,她就立马清醒了。
实际上是被冻醒的。
昨晚就已经怀疑了,茅草屋不对劲了,今早上消失,恐怕也是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