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许思窈2020-08-26 14:267,156

  1。

  真人CS馆,Karen和于天换上了一身专业作战的装备。两人碰一下拳,开始作战。

  互相掩护,机敏闪躲,对敌人果断开枪……Karen和于天最终把对手团灭,Karen扔下手里的抢,飞奔向于天,跳到他身上,抱住他的头就吻了下去。

  旁边的战友们敌人们,吹口哨起哄。

  于天赶忙把Karen放到地上,脸红,挠头。

  Karen大笑,来回撸一下于天的头发:“这个约会我很喜欢,谢谢你于天”。

  于天陪Karen去买花。

  沿街的花店里,老板用报纸随意扎一把非洲菊给Karen,于天要去接,Karen已经先接过来了,抱在手里。

  于天跟在Karen边上,Karen很自然的握住了于天的手,十指相扣。

  于天还是不好意思的,Karen太耀眼,旁边的人都看他,他下意识的又挠头。

  等红灯的时候,Karen忽然转头吻了一下于天。

  于天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满脸通红。

  Karen看于天,又大笑起来。

  红灯翻绿灯,Karen还在笑,于天只好去抱过Karen手里的花,挡住自己的脸:“那个……刚才……我要跟你坦白……我从早恋开始就是偷偷摸摸的,不太习惯……”

  “我们可以在没人的地方亲亲抱抱,但你却胆小得不敢在公共场合表现出来?”

  “从小到大,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胆小两个字”。

  Karen看着于天。

  于天搂过Karen,吻。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美好的爱情就是一个臭不要脸,一个假装矜持,千万不要等那个臭不要脸的走了,假装矜持那个才哭了”。

  于天挺起胸膛:“我可从来不会假装矜持”,说着拉Karen过来又吻一下。

  Karen哈哈大笑:“你会习惯的”。

  “臭不要脸这种事,还是男人来做”。

  “男女平等好不好?”

  于天脱口而出:“那我们一三五二四六。礼拜天,你就让让我?”

  Karen被于天说得又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就到了医院门口,两人拜拜。

  Karen到病房的时候,护士说Maria被带去核磁共振室了。

  Maria哼着徐小凤的《顺流逆流》,躺在核磁共振的机器上。

  Maria轻声哼唱:“不相信未作牺牲竟先可拥有,只相信是靠双手找到我欲求,每一串汗水换每一个成就,从来得失我睇透……”

  医生站在外面观察室里:“Maria,请不要说话”。

  Maria笑眯眯:“我是在唱歌”,声音是调皮的,在有限的空间里,对医生扮个鬼脸。

  Karen和医生站在玻璃后:“小时候我在客厅里做作业的时候,她就在厨房里哼这首歌。这是她的秘密武器,每次她遇到什么很害怕的事情,都会一遍一遍唱这首歌,在她脑袋里单曲循环……包括在生我的时候”。

  Maria已经不唱歌了,被推进了机器里。

  医生转头看着Karen:“Maria很勇敢”。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和儿子”。

  医院病房里,Karen问Maria:“妈咪你刚才害怕了?“

  “因为我哼了那首歌?”

  Karen点点头。

  “这好像比一开始听到坏消息还要让人害怕,很怕让你满怀希望却是一场空”。

  “妈咪,我有男朋友了,他叫于天”。

  Maria脸上一下笑得灿烂如花。

  Karen:“干嘛这么笑?”

  “当然是开心,”Maria摸摸Karen的脸:“很多年没看你说到一个男仔的时候,有这样的表情了。”

  Karen心里其实是怕的,26岁的于天……她和王马可认识的时候,王马可也是这个年纪,可是现在,王马可快要四十岁了,还是跟26岁时没有太大的区别,是谁说的,男人只会变老,并不会长大。她和于天,会怎么样呢?

  2。

  Sam在孙艺荷家小区门口等她,他道歉。

  他终究还是跟《志明与春娇》里的张志明一个样子,辜负余春娇,然后道歉,然后继续辜负……他30几年都是这个样子,她孙艺荷怎么改变得了呢?再说,当初爱他,不就是因为他是这个样子才爱的吗?

  孙艺荷又很轻易的就原谅了他,抱了下Sam。

  Sam走了,他们的爱情就这样散场了。

  孙艺荷一个人到湖滨路的桃园眷村点一份芝士蛋烧饼和一份咸豆浆,吃着吃着就掉了眼泪,旁边的服务员小哥给她放了一叠餐巾纸在桌角。

  孙艺荷擦干眼泪,打包十多份烧饼,拎到DMA。

  世界再丧,班还是要上。

  ?

  外滩W酒店。

  孙艺荷拿出身份证,在前台Check in。

  前台服务员递上房卡:“孙小姐,这是您的房卡。任小姐已经付款了,room service随后也会送到房间里的。祝您生日快乐,酒店另外赠送蛋糕一只,随后也会送到房间里的,”拿旁边一张宣传牌过来给孙艺荷看:“今天酒店有特别的瑜伽工作坊,对住客开放,孙小姐可以去体验”。

  “谢谢,”孙艺荷拿过房卡,走向电梯。

  这一晚,是丁丁、任染、Karen为她准备的生日派对,零点之后,孙艺荷就要33岁。

  3.

  丁丁扎着丸子头,穿着T恤热裤和大棉袄,拎着一大袋她专门给孙艺荷买的包装奇异的零食,奇奇怪怪的走在马路上,一边还认认真真的低头刷着王马可的朋友圈,回复着她的漫画粉丝们的留言……

  冷不防的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一看,竟是杨思锐。

  “Honey,你怎么不回我电话,原来一个人在shopping……”

  Honey……Oscar杨喊我Honey?这是什么情况?

  定神一看,杨思锐边上有个脸上写着“撩汉未遂”四个字的妹子,穿着讲究,脸上更讲究,不知道动了多少地方,穿着超短裙,身材火辣性感,一看就是杨思锐平时喜欢的那一挂。

  丁丁直觉还是应该开溜,但她小学同学Oscar杨力气大,已经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把她摁在了原地,“这就是我未婚妻,名字你也没必要知道了”。

  性感超短裙上下打量一下丁丁,高昂着头离开了。

  杨思锐终于松开丁丁,傲慢的说了句“我走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丁丁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不懂感恩的人,说一句谢谢是会少块肉还是怎么样。

  当丁丁开着甲壳虫进了W的停车库,弯腰从后座拎出那一大袋子要献给孙艺荷的零食的时候,一转身,便被兜头浇了一杯星冰乐,随即又是一杯星冰乐。

  第一杯是香草的,第二杯是抹茶的。

  大小姐沉默一秒,便原地爆炸,丢下已经不堪入目的塑料袋,往后退一步,一个踢腿,将眼前的人踢倒在地。

  平时健身房再花拳绣腿摆摆样子,这次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被男人甩了,找其他女人报仇?你活在哪个年代?姐姐就再告诉你一句真话:大清朝早就亡了!男人不要你,就去找你的男人。找我来单挑?一是你找错了人,二是就凭你?也不怕几千块钱垫起来的鼻子就这么废了!”

  地上的香草星冰乐前女友已一脸懵圈,旁边的抹茶星冰乐前女友闺蜜录下了丁丁骂人打人的视频,打了110。

  丁丁插着腰,“你可以去一下乌干达的密林,和山地大猩猩玩玩相扑,在大猩猩猛烈的巴掌排击下,你的脑子大概能稍微清醒点。”

  警察来的时候,丁丁正拽着香草星冰乐的衣领,“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今天我闺蜜生日,被你这么野蛮弄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好意思送出去?你给我把这些东西一样样擦干净,要么你就让你姐们再去买两杯星冰乐来,一杯香草,一杯抹茶,往自己头上浇了”。

  抹茶星冰乐开腔了,“你别猖狂,警察马上就到了,到时候要你好看”。

  “哈,姐姐我什么时候都好看,现在好看,警察来了更好看!”丁丁扭过头,还是睁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香草星冰乐,“你到底擦不擦?你们大清朝没这种规矩吗?弄脏人家的东西,就要帮人家擦干净”。

  警察们看惯女人们之间的争吵,并不当回事,问谁先动的手,丁丁说:“我!她扔我星冰乐在先”。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私了吧?你们一人退一步”。

  ?

  就算是到了派出所里,也是谁也不愿意退一步。

  丁丁的手机不停的响,孙艺荷问了好几次大家什么时候到,她才意识到被这么两杯星冰乐拖着,实在是失算。她打一个电话给了周到,请他来解决一下。

  丁丁大概是伦理电视剧看多了,以为这个胸大得要从V领连衣裙里喷薄而出的女人必是Oscar杨玩腻的小婊砸,周到来了随便给点精神损失费就可以搞定了。没想到,对方也是有来头的富家女,根本不吃那一套,“一万块精神损失费?还不够我facial的”。

  抹茶星冰乐又开腔了,“还是打电话把你爸叫来,看他们还能猖狂得起来”。

  这个抹茶星冰乐,真是有一种本事,只要一开腔,保准让你对她的厌恶度立即提升50个百分点。

  香草星冰乐不耐烦,“你是不是脑筋不太好?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我爸知道?”

  丁傲阳到派出所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面前那个头发粘在一起从头到尾乱七八糟的人真的是她的乖女儿。丁丁没有告诉老爸,害她进派出所的人就是他硬要塞给她的结婚对象杨思锐。

  才出派出所,丁丁便跳上一辆出租车,跟丁傲阳拜拜了,说孙艺荷已经等得要打人了。

  丁傲阳无奈的转向周到,“查查那个女孩什么来头,照道理丁丁是不会和人到打架这个地步的”。

  丁丁火急火燎冲进一家理发店,让人给她洗头发吹头发,然后旁边一家商店里买一套新衣服直接换上。

  4。

  任染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和陆浩再见面。

  在益丰外滩源,任染等柜姐给她包裙子,陆浩和他的母亲一前一后走进来。

  陆太太见到任染,先一步过去,拉住她的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Vivian,好久不见,清瘦了些”。

  陆浩也往前一步,陆太太看看儿子,对任染笑一笑,“他们给我留了几条裙子,我去看一下,你们先聊”。

  任染点点头,目送陆太太走去另一边,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陆浩,她自己恶狠狠跟他说过:就算在路上遇见,也当作不认识,你不要和我打招呼,我也不会和你打招呼。

  言犹在耳,她想就这么走掉。

  “出去抽一支烟?”

  任染跟着陆浩走到门外小马路上。

  “我陪老太太来试衣服”,陆浩说:“上次你带她来过,她就念念不忘,以后觉得其他地方都不如这里好”。

  “我以为再大的事情,你也不会离开纽约了”。

  任染话中有话,陆浩自是明白的,“媛媛最近试了新药,病情有所好转”。

  “哈!恭喜你们,终于脱离苦海”。

  任染的尖酸,刺痛了陆浩,“你这样对我很不公平,我以为你什么都明白的,没想到居然也说出这样刻薄的话”。

  任染还觉得自己很委屈,“你要回去做个好丈夫,我说过什么没有?凭什么到后来我变成了强词夺理咄咄逼人的一方?你才是对我不公平,我有跟你讨过公道没有?”

  任染在随身带着的烟灰盒里掐灭了烟,“今天孙艺荷生日,我先走了”。

  陆浩来不及掐灭烟头,便要去拉任染,烟灰落在了她黑色的外套上,慢慢烫出了个洞。

  “你要知道,这段日子,对我来说,很难,我对你的感情没有改变,但你也知道,媛媛的病一天不好,我一天脱不开身”。

  “所以,就像上次我们在微信里讲的,从此就当是不认识,免得像今天,恶语相向,坏了原来的好印象”。

  “任染……你不要这么对我”。

  “陆浩,你比我年长,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很多事情,原本不像你说的那样别无选择,只是你早已决定好了要逆来顺受,而不是主动去改变,你的权衡里,从来只有你、你的家庭,并没有我”。

  “你再给我点时间”。

  “替我和老太太打个招呼,刚才还没来得及问候她”。

  任染回到店里,拿上裙子,去找孙艺荷。

  5。

  闲着也是闲着,孙艺荷便开始看陈掌柜给她回复的邮件,看完用手机直接加了点内容,发还给他。

  没想到,陈掌柜居然秒回:你不是在过生日吗?玩的时候就专心玩,分心工作,两边都耽误。

  “这个人,真的是招黑体质!要他好好说话,真是比中一千万彩票还难!都说今天是我过生日了,简简单单说句生日快乐不就好了?两边都耽误……耽误他个大头鬼!”孙艺荷正OS着,觉得奇怪陈掌柜这个机器人居然还晓得她过生日,一边门铃响了,蛋糕送来了。她无聊的取出了蜡烛,点燃,看着蜡烛烧完,再点一支,再看着烧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包装盒里的蜡烛都烧完了。

  孙艺荷撇撇嘴,想到等会丁丁来了肯定要骂她性子急,任染肯定又要说她暴殄天物,大概只有Karen会满不在乎这些俗套的东西……

  孙艺荷看看时间,还是很早,便想到了楼下大堂服务员跟她安利的瑜伽体验课。她看看自己的大包,不出所料lululemon的裤子随身带着,又很顺利的挖出了bra和替换的内裤,顺手拿一瓶酒店房间里的水,便出了门去。

  一路走一路包在滴水,但她丝毫不觉。

  走进更衣室,打开包,一整瓶水全部打翻,包里所有的东西都泡在水里。

  孙艺荷没办法,拿着电吹风开始吹衣服。

  孙艺荷进瑜伽房的时候,课已经开始,她蹑手蹑脚进门去,却发现只有最前面正当中的位置还空着。

  进退两难,孙艺荷也只得硬着头皮在一众注目中走到了最最前面。

  “吸气,身体半起……”印度教练用生硬的普通话喊着口令。

  孙艺荷都做得极其用力,做不到的她就咬牙切齿,忘记了呼吸。

  印度人走到孙艺荷边上:“吸气,呼气,注意呼吸”。

  孙艺荷做前屈的时候,两条腿狂抖,咬紧牙关不放松,面目狰狞。她忍不住去看左右两边的人,后弯前屈都做得跟瑜伽老师的教学动作一模一样。

  印度老师的口令继续着:“左边臀部拉高,右边臀部放低,两边保持同一高度”。

  孙艺荷冲着左边的男人招招手:“左边屁股怎么拉高啊?”

  男人不理孙艺荷。

  后面的女人对孙艺荷“嘘”。

  印度老师走过来,按住了孙艺荷,帮他纠正姿势。

  孙艺荷自以为小小声,其实很大声的:“肩膀撑不住怎么办?”

  后面的女人对孙艺荷“嘘”。

  孙艺荷是这样的人:不逼死自己,她浑身难受。所以尽管印度老师一直在说relax,大家尽力就好,做到自己最舒服的位置,但孙艺荷还是勉强着自己都要做到最标准,咬肌被她狠狠的咬大了一圈。

  终于等到了大休息。

  孙艺荷大大的叹了口气,又被女人嫌弃的“嘘”一声。

  前方传来震耳的呼噜声。

  孙艺荷的手机在毛巾下震动。

  后面的女人再一次“嘘”她。

  孙艺荷索性一屁股坐起来,指着前面已经睡着的印度老师,问后面的女人:“我们等他醒了才能走啊?”

  女人翻个白眼,不理孙艺荷。

  一个大呼噜,印度老师被自己的呼噜呛醒了,无缝衔接的优雅的坐起来:“好,活动手指脚趾手腕脚腕,坐起来,双手合十放于心门,感恩阳光雨露,感恩愿意来参加习练的自己,每一天都是全新的开始,namaste”。

  女人走过孙艺荷身边的时候,大声的:“哼,什么素质”。

  孙艺荷对着女人的背影吐吐舌头。

  6。

  Karen、丁丁、任染赶到酒店酒廊的时候,孙艺荷已经趴在吧台上了。

  丁丁大力摇晃孙艺荷:“死女人,你不等我们来,你自己喝?!”

  任染问Bartender:“她喝的zombie?几杯?”

  孙艺荷抬头,对任染摇摇手。

  Karen误会孙艺荷摇手是说自己喝了五杯,更大力去戳孙艺荷的头:“你脱线啊,喝五杯zombie?!等会真的变zombie啊”。

  Bartender帮孙艺荷解释:“她喝了三杯,因为她叫我三杯以后绝不能再给她任何酒喝,就算给了,她也不会付钱的”。

  丁丁笑出了声:“哎哟孙艺荷。还好你是个抠鬼。要不然今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孙艺荷说胡话:“谁死了?谁死了?”

  任染把单买了,和丁丁、Karen拖着孙艺荷走了。

  刷卡进房间,丁丁和Karen把孙艺荷直接扔床上,任染拧一块毛巾放孙艺荷头上。

  丁丁又从冰桶里拿了冰块去冰孙艺荷:“蜡烛也被她糟蹋没了,咋办?”

  任染从包里拿出一只打火机。

  Karen看着打火机:“你……又开始抽烟了?还以为你戒了。”

  任染笑笑。

  Karen也不再说什么。

  任染打火机打出火,大家把孙艺荷拉起来,给她唱生日歌。

  丁丁、任染、Karen抱住孙艺荷:生日快乐啊孙艺荷!

  孙艺荷吹灭任染打火机上的火。

  香槟倒入杯中,四人碰杯。

  孙艺荷哈哈哈大笑几声:“日夜颠倒,世事变幻,唯有闺蜜不变。再多各自拉风牛逼的岁月,也比不上一起发神经的傻逼岁月”。

  任染举杯:“收拾好心情,然后重新开始,释放自己,为了更好的未来”。

  “嗯!即使曾经因为男人不回电话而伤心难过,即使曾经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自作多情,也绝不放弃希望,”孙艺荷抓着任染,大口亲一下。

  丁丁举杯:“你的努力不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喜欢你,你的努力是为了让你更喜欢你自己。从今天开始,你要更斩男!”比了个手势,“是你斩他,不是他斩你。他爱你,追你,扑你,你挥挥手,无所谓,微信爱回不回,爱理不理,爱来不来,爱睡不睡”。

  孙艺荷学丁丁挥挥手:“爱回不回,爱理不理,爱来不来,爱睡不睡,”抱着丁丁亲一大口,“简直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梦想中自己的样子,”去拿任染的打火机,又打个火:“我要重新许愿,从今天开始,又是一个新的孙艺荷!33岁的孙艺荷,勇往直前,所向披靡!做自己的女神。”

  Karen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着吉他:“没有更好的自己,哪来好的爱情?”

  旋律自Karen手指尖流出,Karen唱起了杨千嬅的《勇》:

  旁人从不赞同? 连情理也不容

  仍全情投入 伤都不觉痛

  如穷追一个梦? 谁人如何激进

  亦不及我为你那么勇? 沿途红灯再红? 无人可挡我路

  望着是万马千军都直冲

  我没有温柔 唯独有这点英勇

  跌下来再上去? 就像是不倒翁

  明明已是扑空? 再尽全力补中

  Karen抱住孙艺荷:我一直觉得,这首歌,唱的就是你,孙艺荷。

  7。

  厨房里,唐萍给孙艺荷一块红白相间的生的五花肉,又给孙艺荷一把大砍刀:“33岁乱刀切。肉斩斩掉,乱七八糟的事情也都一起斩斩掉”。

  孙艺荷举着刀:“一定要斩33刀?”

  “多斩斩,斩斩透”。

  孙艺荷一边斩,一边前尘往事涌上心头。

  孙艺荷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孙兴国推推唐萍。

  唐萍从孙艺荷手里拿出刀,放一边,抱住孙艺荷:“囡囡啊有什么事情跟姆妈阿爸讲,再大的事情也会过去的”。

  “我……我让你们失望了”。

  “什么事情啊?”

  孙艺荷哽咽,像小孩子一样,抬手用衣服去擦眼泪擦鼻涕:“其实我之前有男朋友的,不敢告诉你们,现在我和他分手了。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瞒着你们的”。

  “吓死姆妈了呀,还以为谁生病要死了呢。男朋友没了再找好了,小事情呀”。

  “你忘记老爸跟你说的了?结婚不是必须的,想结就结,男朋友也不是必须的,有就有,没有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孙艺荷更加哭得收不住:“我不告诉你们,是因为我其实很不确定。是因为我觉得你们肯定不喜欢他的,不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我。因为连我自己都受不了,猪狗都嫌弃”。

  孙兴国眼里,女儿全天下第一:“什么猪狗嫌弃?谁说的?”

  唐萍利索的拿一只保鲜袋,团了肉进去,打个结,在地上踩几下,又拉孙艺荷踩几下,然后拿起来:“好了,你开车到打浦路隧道,扔出去就好了。踩的人越多,越有效果!晚上姆妈等你回来吃大排面”。

  孙艺荷一手揽着唐萍,一手揽着孙兴国:“你们晓得伐?大排的大和大排骨的大,上海话读出来是不一样的”,说完孙艺荷自己先哈哈哈笑起来。

  愣了一秒钟,孙兴国和唐萍也哈哈哈大笑起来。

  孙兴国抽一张餐巾纸给孙艺荷。

  孙艺荷用力擤一把鼻涕。

  孙艺荷坐在自己的小破锣里,写了《魔都情事》:我很喜欢看医疗剧,动不动就是死,有时候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突然死了。看着剧里的人在经历着的,好像就不会去想我自己的那些问题了。哈哈,你们知道吗?我们的皮肤表皮每两周循环一次,我们的细胞平均每七年更新一次,我们的骨骼每十年更新一次,每个器官也都会以他们各自的速度更新,人就像蛇一样,我们以自己的方式褪去旧皮。从生物学上来说,我们的身体,都只存在了不到十年,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我们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为了怀抱一些新幻想,我们失去一些旧幻想,这就是成长,这就是彻底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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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没有那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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