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寒一时间真的无法组织语言。
这个真相实在是太残酷了。
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初九，你冷静点好吗？”
他上前想给她一个拥抱，却被她无情推开。
她眼中闪烁着泪花，情绪崩溃：“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从一开始就骗我！你看我像不像傻子，以为我感觉不出来吗？那是我辛苦怀胎八个月，早产生出来的，我真的会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吗？”
“你为什么要瞒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我情愿知道残酷的真相。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里！我不想被你骗十年二十年，身为母亲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在哪儿！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尸骨，那是我生下来的！”
姜慕寒喉咙苦涩。
“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他出事了，你带我去看看他埋在哪儿好不好？”
“他，已经被我安葬了。”
他哽咽的说道。
他不能告诉宋初九，那孩子尸骨无存。
实在是太残忍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死，我明明听到他的哭声了。”
宋初九揪心的说道，哪怕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听到姜慕寒亲口承认，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一直都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他那么顽强，无数次该流掉的时候，他都坚持下来了。
怎么在最后关头去世了呢？
“因为是早产，没有保温箱，孩子撑不下去了。初九……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要去见他。”
宋初九擦了擦眼角汹涌的泪珠，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道。
“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外出。”
“我要去见他。”
她机械的重复，眼神淡漠果决。
姜慕寒相信，如果自己不带她去，她也会想方设法的离开医院，将安尼堡搜个遍，也要坚持找到孩子的坟墓。
“好……我带你去。”
他临时给岑远发消息，让他找一处新坟。
宋初九强撑着，换上黑色的衣服上了车。
她的脸上毫无血色，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上，显得有些透明。
她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破碎感，像是一尊搪瓷娃娃，什么时候破碎谁都说不清楚。
她空洞的看着外面飞逝的风景，一心挂念着去世的孩子。
车子越开越偏僻，最后来到一处墓地。
她拾阶而上的时候，有些低血糖，头晕目眩，差点栽倒。
姜慕寒把她抱住：“我抱你上去。”
“我可以自己走。”
她冷漠的推开了姜慕寒的身子，艰难的扶着栏杆，一步步虔诚的上去。
姜慕寒落后一步，看着她倔强挺拔的瘦弱背脊，一颗心都在刺痛。
他始终跟在后面，就怕她摔倒。
他自言自语。
“宋初九，如果我没有遇见你，你现在会不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姜慕寒！你给我闭嘴。”她身形一顿：“这话我不只听了一次，我选择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从不后悔。你也不要给我另外一种假设，我就是遇见你，就是爱上你。如果你真的后悔，你应该穿越回去，警告过去的自己，不要靠近我。”
“我知道你身份不一般，不可能过上普通人安逸的生活。我知道我注定会受牵连，我能接受……我哪怕是死，也不后悔。我只是不想，把痛苦给我们的孩子。如果我们注定无法过平稳的生活，那我们以后就不要有孩子了。”
“这样的痛，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