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九！”
姜慕寒睡意全无。
“求求你，他不能死，他死了我怎么办？不能死……”
在梦里，她绝望的哭喊着。
姜慕寒的心疼的厉害，对她又爱又恨。
难道她的丈夫是病死的。
死之前，她如此挣扎哀求过？
她的伤心是那么真实，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医生，救他好不好，救他。”
她死死抓着姜慕寒的胳膊，似乎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他很想从头到脚浇她一盆凉水。
那个人该死。
死的漂亮，不需要救。
可是……
他定定的看着宋初九布满痛苦的脸色，还有那颗颗豆大的泪水，却又于心不忍。
他把她抱在怀里，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声音轻轻在她耳畔响起。
“好，我是医生，我救他。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的救他，让你们一家人团聚，好不好？”
这话，仿佛有魔力。
宋初九不安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她的呼吸愈来愈匀称。
她再次睡去，后面没有在做噩梦。
可姜慕寒却怎么都睡不着，一颗心像是被巨石死死压着，难以呼吸。
他说的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化作利刃狠狠刺在心头，一颗心都已经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宋初九这几天都没有睡懒觉，一大清早起来，要去教堂。
姜慕寒陪着她。
“我要去找神父祷告，为一个人祈福，你没必要过去。”
“为了那个男人。”
“所以你没必要过去。”
她也不想解释。
“我就要跟着去。”
姜慕寒冷着脸。
宋初九拗不过，也不再多说什么，车子很快停在了教堂门前。
她也想烧香拜佛，只可惜在这里很难找到正规的寺庙。
只要心诚，东西方的神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一个人在教堂，对着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诵经许久，只求神能眷顾她可怜的小儿子，能让他早点健康起来，平平安安长大。
也许她等不到他长大成材的那一刻，也看不到他结婚生子，那个时候自己应该死了。
但只要孩子平安喜乐，当妈的就已经足够了，不敢奢求更多。
她已经没有资格贪心了。
“如果可以，我愿意放弃那十年寿命，一命换一命。只求耶稣能听到我的祷告，让我愿望成真。”
她点燃了一根蜡烛，放在供奉台上。
整个蜡烛架子，灯火通明。
姜慕寒在门口看着，宋初九不准他进来。
他只能看到她单薄的背脊倔强的身影。
心脏揪紧，拳头紧握。
她和神明说了什么？
祈祷他在天安乐？
还是祈祷来世相逢？
这些都不是他想的。
如果神灵真的有用，那他只求和宋初九生生世世。
如果这个愿望太大了的话，那就求这辈子在一起，他愿意永世坠入撒旦地狱，被炼狱缠身。
只求……这辈子能心愿了结，和她做一对恩爱夫妻。
为什么忘记的人是他？
为什么不能让宋初九忘记两人所有的恩怨，只留下那些美好的记忆？
宋初九吟唱圣经一下午，口干舌燥，没有喝一点水走一丝神。
她在凝睇着神明。
而姜慕寒凝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