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说的意味深长，宋初九愣住。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他或许会做错事，但只要你活着，就可以约束他的行为。一旦你真的死了，你觉得姜慕寒会怎么样？变回以前？这是不可能的，他更加肆无忌惮。反正心里最在乎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做什么都可以没有顾忌。”
“你要真为他好，就更应该好好活着。已经做过的事情无法挽回，但我们可以避免以后没发生的事情，你说对不对，孩子？”
这是芳华悟出来的道理。
她同样是剑鞘，束缚着约翰的行为，让他不再乖张冒进，不再肆意妄为。
宋初九沉默。
这话深深震撼着灵魂。
“妈，我想见他。”
看不到姜慕寒，她还是不放心，怕他出什么事。
芳华叹息一口气，然后离开病房，不多时姜慕寒进来了。
嘴角见了血，看来是挨了老丈人的毒打。
她抬手想擦去他嘴角的血迹，却被他牢牢抓住了手。
看到她醒来，他眼神都炙热起来。
“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无措的样子，让她动容。
“姜慕寒……对不起。”
他听到这话，身子一僵。
明明做错的人一直都是他，可宋初九要道歉，是为什么？
难道……她执意要离开自己？她知道自己在乎她的命，所以要以死相逼。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错了，我认。只要你不走，留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不欺负你了，你准我碰我才碰。你要打要骂，都可以，砍上十刀八刀也可以。你让我给裴然谢罪，拿命去赔也可以。”
“只要你别离开我，宋初九，我不准你走，好不好，就当我求你。”
“我此生没求过人，就当我求你……”
他双目猩红，下颚紧绷。
他紧张到浑身青筋都是充血的状态。
宋初九听到这卑微的话，心脏疼得厉害。
曾经多么骄傲的人，现在却……
是她，让姜慕寒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我还是以前的我，我再也不乱动手了。”
“好，那我们回家，我不喜欢医院。”
“真的？”他眼睛一亮。
“不想我回家吗？”
“回，回我们的家！”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开心的像个孩子。
他抱着她安排出院，芳华还想把她接回自己住的地方，宋初九却拒绝了。
“妈，你说得对，剑离不开他的剑鞘，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以后不会在逃避了。让你和干爸担心了，以后我不会做傻事了。”
“你想通了就好。”芳华擦了擦眼泪：“这混小子要是再欺负你，给我打电话，看我不端了他的窝，敢欺负我闺女！”
宋初九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这些天来，她都觉得自己快要压抑死了，现在总算缓和过来了。
姜慕寒带她回家，变得小心翼翼。
将家里尖锐的东西全都藏起来，玻璃瓷器也都换成了塑料。
禁止她去厨房，只要出了房门，身边必须有人跟着，眼睛都不能眨一下，不能给她伤害自己的机会。
她觉得姜慕寒小题大做。
可他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能感觉到之前还很冷厉可怕的姜慕寒变了，嘘寒问暖，尊重她的意愿。
夜幕降临，他站在床边，想要开口却又不敢。
良久，宋初九看不下去了。
“想和我睡？”
“嗯嗯！”他快速点头，又赶紧解释：“只是单纯的睡觉，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怕你一个人睡，半夜没人给你换药。”
毕竟，宋初九现在还打着吊瓶。
“那要是我拒绝呢？”
“那我能不能就在这屋子里守着你？”
他现在只想看着她，寸步不离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