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嗷呜呜呜……”
话音未落，一直被楚安歌养在山洞里的小虎仔，闻着羊奶的香味儿爬了过来，钻进她的怀里露出毛绒绒的大脑袋，伸长了舌头舔陶碗。
“这个不是给你的，乖。”
楚安歌赶紧按住小老虎的头，把它扒拉到一边儿，“等阿父喝完了再给你，七仔乖。”
因为喜欢《长江七号》那个小外星人，她给小虎仔起名叫七仔，拿它当大猫养。
七仔郁闷的扒了扒爪子，扭头又往她怀里钻，奶声奶气的叫唤，“嗷呜！嗷呜！”
被这小馋猫搅的没办法，她只好倒了些在空碗里递过去，戳了戳小东西的脑袋，“吃吧，馋猫！”
“嗷呜……”
七仔一头扎进了陶碗中，啪嗒啪嗒的舔着羊奶，吃的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呜噜声。
吃饱喝足，七仔还爱干净的舔光了嘴上的奶渍，东倒西歪的爬进楚安歌的怀里呼呼睡了起来。
楚安歌哭笑不得，“朔你看，七仔好像我当它阿母了！”
朔不觉勾唇，“连小兽……都喜欢你，阿楚，你做虎兽的阿母了。”
“等等……好像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楚安歌忽然挠了挠头，咧嘴道，“那我不是母老虎？”
……
喝了半碗羊奶，朔长长的舒了口气，冷的发颤的身体终于感受到一丝暖意，深邃的眸子凝着那张满是担忧的小脸，幽幽的说，“阿楚，我好开心……”
“什么？”
楚安歌不太明白。
朔吃力的抚着她的脸颊，胸口不停起伏，“我现在不是最强壮的雄性，可能……会死掉，你还是愿意要我，我好开心。”
“说什么呢！”
楚安歌又气又嗔的拍了他一下，忍不住趴在他的胸口上泪崩，“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傻子！不准胡思乱想！我永远都要你，你也永远都要我，你给我记住了，我们两个永远不分开！”
朔抬手搂住她，线条分明的脸颊上，一滴滚烫的泪水悄然掉落。
他的小雌性真好。
……
接连三天，朔的伤口肿的几乎透亮，血水混合着脓水不停往外溢，稍稍一碰便是噬骨钻心的剧痛。
楚安歌每次给他换药都会出一身冷汗，双手抑制不住的微颤。
尽管朔连吭都不吭一声，苍白的脸上只是轻描淡写的蹙蹙眉头，可紧咬的牙关和满身的汗水却出卖了他。
他的烧时好时坏，喝下马齿苋和小蓟鲜汁后烧会退一点儿，过一会儿高烧再次袭来，人都快烧迷糊了。
楚安歌心急如焚，可越是盼着野山葡tao尽快发酵，那东西就越是拿劲儿。
……
太阳部落沉浸在一片紧张压抑的气氛中。
朔的情况很不好，族人们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似的沉甸甸，谣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传的满天飞：
“连阿楚神母都没办法救朔了，这可怎么办呀！”
“是啊，大首领说她能救，可到现在朔都快死掉了，她还是没办法！”
“我听我阿父的阿父说过，虎兽是属于神明的，朔接连杀了两只虎兽，是不是得罪神明了？”
“对对，我也听说过……虎兽是神明养在山林里的野兽，要不怎么它最凶狠呢！”
“那怎么办？朔是我们太阳部落的首领，他死了我们怎么办？”
“要不我们祭祀神明，请求神明放过朔吧……”
……
“噼啪……噼啪……”
夜深人静，山洞里挤满了两个部落的族人，气氛一片死寂，只有篝火不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所有人的脸色都沉的吓人，因为他们正在经历一场生死抉择。
太阳部落和巫部落的人，决定要为朔举行祭祀神明的仪式，祭祀就要用到活人的头颅和鲜血，祈求神明放过朔的性命。
这种祭祀方式是原始部落世代流传下来的，叫做死祭，不到最艰难的时候不会使用。
他们知道阿楚神母不会答应这种残忍的祭祀方式，就偷偷在山洞里开小会，准备先斩后奏。
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救活他们的朔首领！
“都给我听着！”
阿树抱着一大捆整齐的树枝缓缓起身，冷声道，“连阿楚神母都没有办法救活朔首领，我们只有这个办法了！”
族人们齐刷刷的点头，神情悲壮，“阿树，我们都知道，开始吧！”
“抽到最短的树枝，就要被用来祭祀神明，请求神明让朔活下来！”
阿树脸色严肃的划过所有人的脸，狠狠道，“抽到的那个人要是敢后悔，我阿树第一个杀了他！太阳部落每个族人都会看不起他，一人一刀把他砍死！”
众人齐刷刷打了个冷颤，不敢作声。
“你们不敢，就给我滚出去！以后不准再做我太阳部落的族人！”
看族人们满脸惊慌，阿树不屑的嗤了一声，鄙夷的说，“朔为我们太阳部落打了多少猎物，填饱了所有人的肚子，他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好，可他快要死掉了，你们却不愿意救他？”
一片吸气的声音响起，族人们颤声说，“阿树，你别说了！我们都愿意救朔！”
“谁抽到最短的树枝，就是他活该祭祀神明！”
“对！要是不愿意，他就不配做我们的族人！”
“阿树，开始吧！”
……
“来！”
阿树抱着一大捆树枝递到族人们面前，看着大家颤抖着手一个接一个的抽签，心里格外沉重不安。
不一会儿，抽到树枝的人将手里的东西亮了出来，族人们四下乱看，终于在一个人的手里看到了只有手指长的树枝，和大家手中巴掌长的树枝有着鲜明的对比。
“阿树！”
“怎么会是阿树！”
……
所有人都惊呆了，震愕的眼神几乎将阿树淹没。
“我？”
阿树看着手里的树枝连连苦笑，脸上表情几经变换，终于狠狠的叹了口气说，“算了，是我就是我！最起码我是真心想救朔的，只要神明放过他，我死了也愿意！”
族人们眼眶唰的一下红了，呼啦一下将他团团围住：
“阿树，我们舍不得你……”
“阿树，我们再抽一次树枝吧！”
“你是朔最好的朋友，他怎么舍得让你为他祭祀神明呢？”
“对对，再抽一次！这次让我抽到！”
……
“真是的，哭什么哭！”
阿树心肝都在颤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喝道，“用我的命换朔的命，我愿意！我都没哭呢，你们哭个屁！等我死了再哭！
先说好啊，这件事千万不能让阿楚和朔知道！谁要是偷偷告诉他们，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他……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