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香闻言将祝卿安拉到一旁,打量着那些绫罗绸缎,低声说道:“我有个想法,倘若我的胭脂铺能和这绸缎铺开在一块,来买绸缎的大多数是女子,也能对我这新开业的生意有所照顾。”
“若是真的争的你死我活,浪费时间不说,最后若是拿不回铺子,一切就都白费了。不如互惠互利,若他同意,咱们只需找到烧饼刘赔偿一份地契的银子,两家均分以表诚意即可。”
祝卿安闻言思索了片刻,对着茉香竖了个大拇指:“你有这般的头脑,日后开起店铺,一定前途无量。”
茉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人再次走到欧阳暮云面前,神色相较先前也缓和了几分。
“欧阳公子,实不相瞒,我们本意是为了开间胭脂铺,如今既然无法判别谁对谁错,不如一起开,来买胭脂的也势必会去你的绸缎铺看看,这样一来也能为公子增加些生意。”
“公子若是觉得这样会使你的摊位和货品减少,我们愿意将从烧饼刘那讨回来的银钱全部交于公子,以表诚意。”
祝卿安嘴角轻笑,她知道若是均分地契的钱,对她们有利,但对欧阳暮云来说那一半的地契钱可能不如一半的铺子挣得钱多。
如今既然茉香有意合作,那祝卿安便向欧阳暮云拿出自己全部的诚意。
欧阳暮云凝眉,上下打量着祝卿安和茉香,随后扫视了一眼自己的铺子,片刻后又回过神来看着祝卿安。
“姑娘此法未必不可考虑,只是烧饼刘会那么容易就把地契钱赔于你我吗?”
欧阳暮云挑眉问道,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利益关系,倘若能拿下那笔银钱,此番交易倒是划算。
“此事我自会解决,烦请公子带着地契与我一同去寻那烧饼刘。”
祝卿安眼神里满是自信,对付这种投机取巧之人,她有的是办法让对方把钱还回来。
祝卿安按照记忆,带着欧阳暮云和茉香很快就找到了烧饼刘的院子。
只见院子里杂草丛生,院子中央的桌椅也已经有些风化,看上去破败不堪。
祝卿安推开吱呀的木门,缓缓走进去,只见大门紧锁,透着门缝只能看见里面的一片漆黑。
“看来他早已经搬走,眼下属实是没有办法了。”
欧阳暮云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就在三人举足无措之时,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呜咽的声音,祝卿安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那门内的声音不绝于耳,格外凄惨。
“看来要先救人了!”
祝卿安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向那门锁用力砍去,约摸砍了四五下,那门锁掉在地上,大门被风吹动,吱呀着缓缓打开。
房间里是一个被麻绳绑住手脚的耄耋妇人,只见她的嘴巴被粗布塞着,脸颊上满是泪痕,眼眶中泛着泪水。
祝卿安连忙将她手脚处的绳子砍断,又拿下她嘴中的粗布,眉头微微皱着。
那妇人获救后泪水更是不止,祝卿安和茉香对视一眼,将她从床上扶着坐了起来。
“老夫人,您为何会被绑在这里,那烧饼刘与您又是何关系?”
欧阳暮云率先开口问道,他扫视了一眼空荡的房间,脑袋中浮现一个不好的想法。
“那可是我的亲儿子啊!我的亲儿子竟想把我绑在这里活活饿死!我养了他那么多年,如今没想到成了他的累赘,要他如此对我啊!”
老夫人一只手不停的捶着胸口,悲伤与愤怒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
回想起这么多年的悉心照顾,以及他绑住她时的决绝狠心,老太太只觉得一颗心如同被千万根针扎过一般。
祝卿安和茉香很快也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脸同情的看着老太太,拳头也不禁随之攥紧了几分。
“您口中的儿子可是烧饼刘?”
欧阳暮云印证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本就忧郁的眉间又平添了几分愁思,只是眼下他需要尽快找到烧饼刘,才能解决铺子的事。
老夫人哭的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点头回应着欧阳暮云的话。
祝卿安见状轻拍着老夫人的后背,不停的安抚她的情绪,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稍稍平静下来。
只见老夫人拿出怀中的手帕,擦干泪水,略显浑浊的眸子来回扫视着三人。
“你们可是被他坑蒙拐骗了?”
老夫人声音颤抖着,她太清楚自己儿子的秉性,过去也是她太过纵容,才使得他养成了那般偷奸耍滑的性子。
“他用两张相同的地契卖了我们同一间店铺,如今我们都要用那店铺,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寻他。”
祝卿安点点头,轻声说道。
“他嗜赌成性,恐怕是囊中实在没银两了,才想出这等下三滥的法子,如今我也管不了他了,你们便去金盛堵场看看能不能寻到他吧,莫要告诉他我还活着,这个儿子我不要也罢。”
老夫人攥紧拳头,后槽牙紧紧咬着,看上去当真是愤恨至极。
“多谢告知,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还请老夫人收下,日后远离这里,莫要再受烧饼刘的残害了。”
祝卿安掏出一些银子递到老夫人的手中,随即缓缓起身,告别她后,三人向门外走去。
“我知道金盛堵场在哪,我带你们去。”
欧阳暮云看着祝卿安和茉香,随即抬脚向前走着。
三人一行很快就到了金盛堵场的门口,只见那门口站着两个守卫,手拿缨枪,一脸严肃的看着三人:“身上的武器不准带进堵场。”
祝卿安闻言痛快的拿出腰间的匕首递给那守卫,欧阳暮云和茉香则是径直走了进去。
要说祝卿安先前女扮男装的时候也进过堵场,但还是被刚进来的那一幕给震惊到了。
大大小小的赌台前站着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偶有几个粗布麻衣夹在其中,整个堵场洋溢着大呼小叫,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垂头丧气,却都没停止在赌台上挥洒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