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一如过往,去到了约定好的地方等着。
没多久,陈管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标准笑容:“余姑娘,千盼万盼,你总算是来了。”
“让陈管家久等了,是余年的不是,但这次的东西保管你满意。”余年把外袍做出来的包裹放在桌面上,伸手轻轻解开。
几大朵饱满的灵芝露于人前,陈管家往前的脚步都是哆嗦的:“这,这么大的灵芝……”
他虽然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也在陈府做了好多年的管家,可真的委实没有见过谁这么大的手笔。
余年面不改色,话语中透露着几分自信:“我在这灵芝的周围还发现了一些中等偏小的,想来再过不久也能长得这么大的个头。”
“好,很好。”陈管家细细摩挲着这几大朵灵芝,眼底写满了喜爱之意:“要是下次再有,记得送过来呀,我们家给的价钱很公道了。”
“那是自然的。”余年微笑回应之时,又不动声色的打听到:“我此次从城西绕路而来,半途中经过一座比陈府还要威严的府邸,它没有牌匾,只刻了家国天下四个字,陈管家知道那是哪家的府上吗?”
陈管家听到她打听的事情,神色一震,转瞬面不改色道:“出门在外还是不要打听那么多为好,免得引火烧身。”
余年见着他没有道明的想法,淡笑道:“我是思索着,我后期要带着全村人一起采药草换钱粮,如果单单卖给贵府的话怕是你们会吃不消,才想着多选一条安稳点的出路,既然陈管家提醒了,那我就多往药铺走一走,以后寻常的药草就卖给药铺,贵重的东西就拿来陈府,不去沾染别的事情了。”
陈管家见她神色中并没有说谎的迹象,一副只是随口问起的模样,伸手将几朵灵芝抱了起来:“城南的灵芝堂是我的老熟人开的,余姑娘要是不嫌麻烦的话,以后寻常的药草可送往他们家,只消报上我陈敖的名头,对方一定会给你一个十分公道的价格。”
余年眼底一喜,郑重其事的点头:“好,多谢陈管家抬爱。”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陈管家淡笑回应时,也主动提出:“现今到开始分钱的时候了,我把账本带过来了,余姑娘可要瞧一瞧?”
余年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一个土里刨食的,看不懂这些东西,我信陈老爷和陈管家是绝对不会欺我的。”
话落后,她把账本往陈管家的方向推了推,又双手接过陈管家递过来的散银票:“多谢。”
交接完成后,在陈管家深邃的目光中,她轻描淡写告别离开,等走了两三个巷子后,才将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松了一大口气。
陈管家什么都不说,口风紧得很,看来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还得另辟蹊径,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府。
无功而返的余年在街上随意晃悠着,用卖灵芝得来的钱采购了不少物品,吃的用的应有尽有,不过稳妥起见,她还是把大部分的东西都先行塞到了空间中,几乎是空手而归,等回到了后山中,才挑选了几样东西出来,双手慢悠悠的提着,往家的方向赶去。
她还没到家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一支数十人的队伍站得笔直的归来,训练有素让他们在这一刻看起来精神无比。
余年眸底惊讶,快走几步停留在他们的面前询问:“不是昨天夜里才出去的吗?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按理来说往蛮夷方向走去的话最少要三四天才到那附近,一来一回就是七八天……
“蛮夷太过猖獗,被附近辽西城的兵马打退了,我们去的时候险些赶上他们的撤退,就紧赶慢赶的逃了回来。”谢容珩解释时,双眸中没有任何的温度,好像对此行万分不满。
这个话头一打开,随行的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有人惆怅道:“辽西城再厉害,也不过是有一千多的兵马,按照蛮夷人的尿性,他们很快还会卷土重来的。”
“是啊,按照这样的架势的话,我们的村子只能会获得短暂的安宁,但是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再度持续之前的局面。”有先见之明的人把这一路上憋着的话提了出来:“要不我们还是趁着这股劲,赶紧逃荒吧,没准还能在蛮夷人到来之前寻到一线生机。”
有些胆子小的很快附和:“是啊,这些人都没有良心的经常见人就杀,我们要想活命,除了跑别无他法,大家还是别想着待在村里了吧!”
“……”
话头打开后,现场说什么的都有,大家士气不高,甚至好多人旧事重提,说起要早早去逃荒的事儿。
余年眉目皱紧,加油打气动员道:“既然蛮夷一定会卷土重来,那我们去到哪里不都是会被蛮夷驱赶吗?与其费尽心思想着逃命,不如集中精神想着活命。”
“我们村里人数不少,如果大家都团结起来,认认真真的寻求一条出路的话,是一定能够好好活下去的,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单枪匹马,等我们积攒到了一定能力,也可以联合其他村的村民一起共同抵抗蛮夷。”
“人多力量大,再加上还有朝廷干预,我们一定会获得胜利,保全自己并迎来新生活的!”
村民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都拿捏不住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二狗长叹息一口气,主动附和余年的话:“这几天我也在四处查看询问,发现那些逃荒的人大多死在半路中,不是饿死就是被蛮夷的马蹄给践踏死,我们如今待在村里虽然很危险,但是很多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未来的日子遥遥无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能安安稳稳的保住性命,就不要再冒险了,大家还是稳妥的过好每一天吧,这年头多活一天都是赚到了。”
跟在谢容珩身后最后出去巡逻的几个壮汉也陆陆续续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