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会说话,就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人长着一张嘴,是要懂得服软的。”蛮夷头领挑眉示意。
几个蛮夷人相视一眼,齐齐而上,想要抓住谢容珩。
谢容珩反应灵敏,极速躲过,身形如风,一刻钟下来,硬是没让他们碰到分毫。
蛮夷头领眼底划过一抹赞赏和深沉,转瞬拍拍手:“多上几个人,让他领略领略我们蛮夷人的热情。”
四周的蛮夷在看到他一再躲闪成功时,早就心尖痒痒想要上去和他一较高下了,如今得到恩准后更是急不可耐的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谢容珩本来躲避的时候就有点吃力了,如今面对这么多人,没几个呼吸间就落入下风,被人按在地上狂揍。
余年慵懒掀眉,看到蛮夷头领面上的得意和势在必得时,闪身过去将谢容珩提了起来,放在身旁的凳子上,识时务抬手不卑不亢的端起碗敬酒道:“是我相公不懂事,将军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蛮夷头领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与好奇,但更多的是对未知本领的尊重与震撼,那一瞬间他甚至想着,若是有余年协助,未来蛮夷大军荡平大安朝一定轻而易举。
思绪落下时,两方已经沉默僵持许久,他忽而轻笑着端起装满酒的大碗:“在下阿巴亥,是蛮夷小公主殿下最信任的随从,你们跟着我绝对不会吃苦,我能保证你们的生活会比现在好上千万倍。”
余年听完他说的话后,面色不动如山,再次抬了抬大碗示意道:“余河村余年,这是我相公谢容珩,以后有劳阿巴亥将军多多指教了,请。”
阿巴亥眉心微动不假思索开口:“我们蛮夷人热情好客尊重来自远方的朋友,这酒你先请。”
戒备心还挺强。
余年淡笑一声,颔首后举起酒碗一仰而尽喝完还反手倒了倒碗,勾唇道:“该你了,阿巴亥将军。”
阿巴亥半信半疑喝完碗中酒后,见身体没什么别的反应,放下心来爽朗大笑:“叫将军多生疏,以后你喊我阿巴亥就好了,你呀比你那相公明事理多了,要是表现乖巧且有勇有谋还能陪我打天下的话,我以后可以考虑让你做我的大妃!”
她不动声色抬手又喝了一碗酒,才将信将疑道:“成为阿巴亥的大妃能不能吃喝不愁?仆从十人?”
“自然,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阿巴亥摸着自己没有长出来的胡子,一脸骄傲:“我们蛮夷以强者为尊,只要你能助我成功,未来我定许你荣华富贵加身。”
他画大饼的模样配合着不规整的平头怎么看怎么俏皮。
余年黑眸深邃几分,又饮了一碗酒,漠然道:“那就合作愉快了。”
谢容珩直瞪瞪的看着她的侧脸,心好像被栓了块石头似的直沉下去。
他就说,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有那么大的变化!余年就是余年,一如既往的怂且怕事!如今一遇到打不过的蛮夷就变了副嘴脸!
他衣袖下的双拳紧握,咔吱作响,怒吼:“余年,你要与虎为皮吗?”
余年头也不回,背影笔直,好像在嘲讽他的不识时务。
他一巴掌挥洒掉面前的酒碗,怒火泛滥,咬牙切齿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但无论他怎么反应激烈,余年始终都是那副淡如止水的模样,好像这个男人的话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阿巴亥看到这一幕,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虽然好人妻,但可不爱心中装着别的男人的人,余年的所有条件都长在了他的点上,就好像是上天为他精心定制的另一半一样。
他心中欢喜,举碗仰天大笑道:“来,兄弟们,一起敬未来的大妃一杯,希望我们早日收服大安朝,一统天下,荣归故里!”
众蛮夷们齐齐举碗,异口同声:“敬大妃!一统天下,荣归故里!”
话落,又整齐统一的将碗中酒一口喝尽,并陆续摔碗。
破碎声清脆,落在别有心思的人的心中,却像是一道警示。
余年心中咯噔一下,转瞬恢复平静。
阿巴亥眉目微转,落在谢容珩那张青黑不服的脸上,又伸手指点了点他的碗:“你怎么不喝?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还是……不信任你的女人,觉得她不能引领我们走向成功?”
后面一句话他几乎是低到谢容珩耳边说着,染着无数的暧昧。
谢容珩僵着身子,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阿巴亥像是和他较上劲似的,突然掐着他的下巴给他喂酒,同时命令道:“张嘴!”
谢容珩很是倔强,薄唇抿得死死的,即便被他掐得下巴红肿,也分毫不松。
“怎么?你不喝就是不想祝愿我和余年长长久久咯?”阿巴亥大刀直出,架在谢容珩的脖子上,并且往里按压,仿佛只要他愿意,就能随时要了谢容珩的小命。
谢容珩腰杆挺直,讥讽道:“你们俩个般配得很。”
一个野蛮一个怂,待在一起别说灭了大安朝,指不定出了余河村就被朝廷的官兵当成土匪剿灭了。
阿巴亥看到他眼底的不屑,一时不解,但仍固执的想要他喝酒,他没有第一时间放下手上的刀反而给手下使了个眼神,几个手下立刻懂事的端着酒坛子上前,分批合作,有人掐他的下巴,有人掰开他的嘴巴,有人负责灌酒。
谢容珩拒绝的态度十分明显,不仅蓄力躲开了阿巴亥的大刀,还踹了他的手下好几脚,将酒坛子打碎让酒香味四散。
做完这些,他揩了揩鼻子下的血迹,左右耍动两下脖子,冷笑道:“蛮夷的实力不怎么样,梦倒是做得挺美的。”
“放肆!”被羞辱到面门上,阿巴亥怒喝一声,直接抬起大刀,朝着谢容珩的身后砍去。
危急关头,余年不再伪装,一阵精神力扫向四面八方,所有喝了酒的人都毫无征兆的瞪大眼睛,绵软无力的倒地不起!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