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不在的这一年，沈大人都学会强抢民女了。”我用手指慢慢拂过他的喉结，他不理，依旧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他抱着我，黑咕隆咚的巷子里，能听到的是他强稳有力的心跳。巷子深处有座小院，他抱着我踢开了门。
下一秒便将我丢在房内的床上。
“嘶！沈辞！”我恶狠狠地盯着他。
“怎么，不装了？”他抱胸站在床边。
“你有什么话快说，别耽误我与白面小郎君榻上戏耍。”我勾唇一笑，戏谑地看他。
“这赌场你开不了。”
“你这是要断我的财路？”我懒懒地撑着头摆弄指甲，怎么这般恼人。
沈辞沉默地打量我，像是把我看穿。
“沈辞，你本就亏欠我。”
“公主走了一年……”你离开我一年了。
良久，他后退两步，转过身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年，京城的花开得都不好。”
“沈辞，我已经不是围着你摇尾乞怜的楚昭了。我护得住自己，以后也护得住阿炎。往后，我们形同陌路即可。”
我下了塌，准备离开。
”楚昭！你当我是什么？“他直接唤我名讳，将我按在床上。
”是你先纳了柳念儿让我受辱！是你们沈家背地里嫌我无人管教！这么多年我都在你身边扮丑，就连宫人都耻笑我，你只装作看不见罢了。在你心里，我便是那般天生没有骨气。 “我索性把话挑明。
”柳念儿未到京城时与叛军有染，腹中的孩子是那叛军首领的。她以叛军密报作为交换，逼迫我娶她。我从未觉得你无人管教，你不懂的事，我希望以后都能我来教。“沈辞将头埋在我脖颈，好一阵子才解释。
”若你不回来，待我安排妥当，抛下一切也要寻你。“
他带着落寞望着我，消瘦了很多。我抬头用唇瓣贴上他的唇，小声开口：”我并未与面首做过那事……“
他将我压在身下，像是将思念都发泄在我的唇瓣上，无声无息却风雨满楼。
良久，他终是不忍，只用被子裹着我，吻我眉眼，自己跑去院里冲凉。
9.
翌日清晨，沈辞到街上买了吃食。
饭桌上，我没忍住问道。
”你何时放我走？“
”怎的？想你的玉面小郎君了？“他正朝咸汤吹着气，听见我说话没好气地撇我一眼。
”赌坊今日要营业。“
”为何？“他将吹凉的咸汤放到我面前，皱眉问。
我不肯说话，自顾自地吃着包子。筹备兵马的事不做完，阿炎的皇位便坐不稳，如若不想遭人议论，就要掌权谋势。
”明日我便要回京，波斯使者不日后抵达长安面见皇上，结联邦之谊。“
新皇登基刚满一年，此时外来使者恐怕是要打探楚国实力。我低头喝咸汤，心下却在考虑是否归京。
”你不必为难，皇宫那里有我。“
赌坊依旧被沈辞的手下围着，除了我不许人进出。
眼见年关将至，沈辞还不露面，赌坊要是再不开张，那可真是捞不到本钱了。
不久后，长安传来密报，只一句：
皇宫被包围，皇姐速来救驾。
夜里，我与宋温之商议。
”兵符尚且在公主手中，若公主贸然前去，怕中了敌人的计。“
”沈辞归京，许久没有消息。怕是皇宫已经出了事，他与皇帝被困住了。我若不去，怕是只能为他们收尸了。“我捻着手上的佛珠，微微蹙眉。
”如今兵马尚且都在西北，洛阳只有一群尚未训练的民兵，你去了也只是以卵击石。“他坐在轮椅上，遥遥望着长安的方向。
”等不到那时了，我先带着玉玺去皇宫做个幌子。待我走后，你即刻派人将西北的兵马调往长安，切记，不要走漏风声。“
”臣不愿公主贸然前去。这世上最诛人的就是亲情刀，公主明知此去凶险……“他长长叹了口气，不忍继续说。
”温之，若你知晓那夜大火里有你的妹妹，你可会奋不顾身冲进去救她？“我将视线从珠子上转移到他身上，满是疲倦开口。
他不说话，只是将他手上的佛珠缠绕到我的手腕上，他的珠子要更圆滑些，成色也更好。
”倾尽全力，也会护她周全。“
我带着玉玺，连夜骑马赶回长安。彼时长安城里灯火通明，酒楼瓦舍尚未打烊，年关将至，喜气洋洋。
皇城却是一片死寂。
”开城门！“我披着红色的披风，骑着骏马，手持令牌朝守门侍卫喊道。
我直奔阿炎的大殿，路上竟一个宫女都未见到。
大殿内，烛光黯淡。
我看到了沈辞被卸下官服，浑身是伤地靠在大殿的阶梯上。
”沈辞！“我疯了似地跑向他。
“我是阿昭啊，你看看我啊！”我跪在地上，眼泪砸在他的脸上。
他浑身冰冷，不会再像先前那般与我说笑了。
我伏在沈辞身上，想将脸贴在他身上，可他满是伤口。
匕首还插在肋骨上，到处都是血窟窿，脸上也是血肉模糊。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躺在他身侧，抱着他。
“沈辞，我来了……”
10.
“皇姐，沈辞已死，皇权我夺回来了。”阿炎从大殿帷幕后缓缓走出，脸上带着我看不懂的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我只觉得陌生。
“你做的？”我满脸泪痕，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多亏皇姐的帮忙，沈辞才能这么早被铲除。”他站在我面前朝我笑，明明还是个孩子，怎么眼神这么阴狠。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