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假装听懂了点头：“我知道了。”
柳导又翻大纲说：“咱们今天上午还得拍两个外景，下午拍宠物戏。”
听说有宠物戏，我条件反射开始找大白，狗没看到，狗男人……啊不是，我男朋友顾晏之倒是被我先看见了。
柳导没发现我的沉默，还在看大纲：“宠物戏可能需要去宠物医院，得找人联系一下，要是今天下午能租到，就拍宠物医院的画面，要是拍不到，就进棚先拍医院内景。”
那就是要搭一个假的医院内景出来了。
之前在棚里拍别墅戏的时候，我还没发觉不对，后面真的租了别墅拍摄，就能看出，真实的布景和虚假的布景之间差别很大。
我忽然想起，顾晏之好像有一个医生朋友，虽然是给宠物看病的，但他正好有宠物医院。
待会儿休息的时候，可以去问问他。
我脑子里转着这个想法，化妆师已经给我补好了妆。
道具组的工作人员也收拾好场地离开，摄像和收音确认各部分都正常，继续拍摄。
一个摄像组的工作人员手上拿着一张红纸，站在顾晏之的立牌旁边，然后举起手，把红纸放在人形立牌男主的眼睛位置。
那是我目光的落点。
这一镜我都需要保持斜视，直到柳导喊卡。
柳导的拍法跟赵导还不太一样，他非常追求氛围，经常让我斜眼看人，凡是他来拍我，我就没有正眼看过男主角一眼。
我歪着头，保持着斜向上走的视线，看着我的‘男主角’。
剧组已经习惯了立牌男主，工作人员们收器材时都会喊一句‘把男主角收回去’。
这种情况下，再跟立牌演戏，如何保持状态不笑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过柳导并没有对我的笑场一味否定：“你们可是在谈恋爱，你一看他就想笑不是很正常的是吗？”
不仅如此，他还对我的笑做出了一些指点：“你笑可以，笑的时候一定要睁着眼睛。”
“为什么？”我当时听了这个要求有点茫然。
“一笑眼睛就眯起来了，这样拍出来眼睛变小，画面不好看，眼睛睁着、嘴角微翘，脸部肌肉向上提升，这样的笑容才最好看。”
我对着镜子练了好久才达到柳导的要求。
现在就是实践的时刻了。
我拿着一瓶水对着立牌笑，柳导没有喊开始，反正场上已经清空，机器也都在正常运转，他让我自己决定开始的时机。
我先伸了一个懒腰，坐在花坛边上，腿上是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替我包好的PVC假石膏。
这个石膏壳子分成上下两半，用的时候合上，系上绷带，演完了很轻松就能拆下来，交给道具组收走，下一次接着用。
我说：“学长，你给我讲讲之前活动有什么有趣的事吧？”
“随便聊天而已，想说什么都行，要不你讲讲自己的事儿？”
“我？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我是独生女。”
“一点也不寂寞，我觉得自己挺好的，反正从小上学，同学也都是这样，有朋友怎么会寂寞。”
“你家也是就你自己吧？”
因为没有剧本，只有大纲，又要拍很久，我自然而然就把脑海中对男主的脑补说了出来。
这一镜是要增加了解和相处，所以我就天南海北的聊，毕竟是对着顾晏之的人形立牌，放松之下，我聊了很多之前跟顾晏之说过的话题。
加上脑海中对男主人设的补充，我成功的把故事情节顺利推进，交换了我和男主的家庭关系、人员构成、日常爱好和亲朋好友。
反正柳导一直没有喊卡，我演的很嗨。
直到柳导叫停，我都处于一个微微兴奋的状态，下了场见到顾晏之还在，我的兴奋更上一层楼。
之前顾晏之跟黎玲站在远处，没有上前的意思，大概是怕打扰我工作，不过现在是休息时间，所以我当然可以去找探班的男友亲近。
我想了想，跟柳导说：
“我可能有办法搞定医院，但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因为那个宠物医院的主人是顾晏之的朋友。”
柳导大喜过望，他刚刚已经跟顾晏之打过招呼了，现在连忙推我去找他：“那我给你休息十五分……不，二十分钟，你来说服顾总！”
顾晏之一直在看我，第一时间发现我结束了与柳导的对话，却没有上场，而是冲他走去，稍一思索便迎了上来：“怎么了？”
我笑眯眯问他：“应该是我问才对吧？怎么忽然想起要探班来？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黎玲已经自觉退场不做电灯泡，虽然附近都没人，但我知道，工作人员们一定会在不远处盯着我们，不想被人看，我干脆道：“回我保姆车上说吧。”
顾晏之上了车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瞧，我就忍不住把想找他朋友谢星安借场地的事情和盘托出。
“我还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为难，”他失笑，“小事一桩，我给他打个电话就是，下午你们直接过去。”
顾晏之是行动派，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我抿了抿唇，其实还有男主角的事……
因为心里很乱，我连他什么时候打完的电话都不知道。
“说吧，”顾晏之打完电话好整以暇看着我，“还有什么？”
“……不，没什么。”我把话咽回去。
顾晏之不置可否。
我知道他其实知道我还有事没有说，他也知道我知道，只是我的态度在这里，他不愿意逼我，所以退让了一步：“我只是办完事顺路过来看你一眼，时间差不多，我得先走了。”
我点点头：“那我让黎玲送你。”
“不用，她陪着你吧，卢星在外头呢，我直接走了。”
他亲了一下我的额头：“甜甜，你可以再多信任我一点。”
我心下一软：“那……今晚回家，我跟你说。”
“好。”他微微一笑，轻轻抱了我一下，离开了片场。
下午三点之前，柳导宣布外景内容拍摄完，可以放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