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出意外的表情，让男主同学多少受到了一些刺激：“我会喂流浪狗这件事，就这么让你吃惊吗？”
他不满地嚷嚷：“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啊。”
我毫不客气开口：“讨人厌的学长。”
男主同学刚露出不服气的神色，我就接着说：“但有时候也有善良的一面，比如我一直都记得，开学的时候，是学长你帮我搬了行李，还带着我找到了报道的地点。”
男主同学顿了一下，然后说：“……你还记得啊。”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于是他也没再说什么，跟我一起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等待手术彻底结束。
赵导在这里喊了卡。
“没有什么不符合人物性格的言论吧。”虽然用着疑问的语句，但顾晏之的语气却很笃定。
我知道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为了更了解我拍的戏，他早就在闲暇时间把原著小说看完了，我在家里练习的时候，他也时常陪我对戏，所以对男主角的人设内核把握得相当准确。
“没有，我觉得咱们俩刚刚的对话正好，都是符合场景的。”我虽然这样说着，还是站起身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赵导。
赵导赶紧出声：“没错没错，顾总的发挥很好，这段对话剪进去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瞪了他一眼，赵峥嵘这是蹬鼻子上脸。
若是真的保留了这段对话，那么之前和之后拍摄的所有电影对话，都要让顾晏之为男主进行配音，不还是把他拉进来参与电影制作了吗？
我不客气说：“他一个总裁，分分钟几十万上下，来拍电影，到底是人性的毁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赵导讪讪笑了。
顾晏之打了圆场：“方便我看看刚才拍的素材吗？”
我和顾晏之走过去，加上赵导，三个人挤在监视器前面，把刚刚拍好的素材倒回去从头播放。
看着看着，我不由得开始沮丧。
赵导也欠嗖嗖的开口：“小姜，你完全被顾总比下去了啊。”
是的，方才这一镜，无论是节奏还是话题，都由顾晏之一手掌握，我不过是顺着他给出的题目，来解出答案。
这一镜的主角变成了顾晏之。
看完以后，赵导放我们休息十五分钟，化妆师这才上前给我补妆，赵导看了看时间：“还早，你们一会儿再来一镜。”
“还来？”我皱眉。
赵导呵呵笑：“顾总今天有空，拍着玩嘛。”
没等我说话，顾晏之一挑眉：“所以你们平时就这么拍着玩？是觉得我不会让审计过来骂人对吗？”
赵导举手求饶：“顾总饶命，这不还没到合同定的时间吗？再说了，新剧本有了，女主感觉也不错，现在拍的顺利极了，肯定能按时完成任务。”
顾晏之看我：“你现在感觉不错？一切都按照拍摄计划推进吗？能按时拍完？”
我摆摆手：“拍摄计划也不归我管呐，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演员，我可管不着这个。”
说完我就溜了。
背后两个人的对话还没停。
赵导咂咂嘴：“小姜学坏了。”
顾晏之声音里尽是得意：“我看学得倒挺好，之前她还是太实心眼儿，要按我说，剧组最大的既然是导演，所有操心事当然就该归导演，现在多好。”
说完，没管赵导哎哎叫着，顾晏之快走两步，跟我进了保姆车。
“你就这样把赵导扔在原地好吗？”我不安的趴在车窗往外看。
顾晏之把我拉回座位上：“在剧组，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虽然我跟黎玲一直都跟你强调，你才是电影的核心和唯一，也就是说，在剧组你才是那个真正说一不二的人，但你显然还是没有转变思维，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他摸了摸 我的头：“你尊重导演，这很好，但导演都是不做人的，你的一味顺从只会让他得寸进尺，现在我来了，不管我在这里‘友情出演’多久，都不会让你再被他欺负了。”
“赵导其实也挺照顾我的……”我不安的开口想要为他说两句好话。
虽然时常觉得赵导不做人，但面对顾晏之，我还是下意识说起了他的好话。
顾晏之笑了：“你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你怕我把赵峥嵘丢进云江吗？”
他说了个笑话。
我配合地笑笑。
“我知道你的性格里面有避免冲突的一面，也觉得自己年轻识浅，在演戏方面经验不足，赵峥嵘作为导演在你这里有一定的职业美化滤镜，但我还是得说，每个人都有私心，你要做的应该是保护自己，而不是避免冲突。”
顾晏之强调：“你只要继续在圈子里拍戏，不可能一直都在我开的组里演戏，总有去外面剧组的时候，到那时，我的能力有限，黎玲作为经纪人，很多时候也有干涉不到的地方，你必须警惕起来，不能任人欺负。”
他虽然没提，但我知道他指的是之前那场戏。
我当时确实觉得是不是我自己的发挥不够优秀，才会导致卡戏这么久不过，如果我能够拥有更好的表现力，更熟练精湛的演技，是否就不会连累剧组的工作人员跟我做了一天无用功。
但是经过休假一周，我已经调整过来了。
那场戏的最大责任人并不是我。
在此之前，我的表演没有问题，是赵导擅自变更了拍摄方法，妄图用我一个人将两个人的情感变迁全部演绎出来，这才导致我不知道该如何表现，进而卡戏一整天。
我确实是娱乐圈新人，也确实没有多少拍戏经验，正因如此，给我布置如此不合适演戏工作的赵导，才应该承担最大的责任。
无论是卡戏，连累工作人员加班，还是拖慢拍摄进度，都是赵导分配不合理的锅。
我慢慢点头，受教了：“我是新人，就应该用新人的标准来对待我，要求我，赵导对我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我应该拒绝。”
“这就对了，你一定要记住一句话，‘天塌了有高个顶着’，”顾晏之眯着眼，“导演都指望演员什么也不想，眼睛一蒙跟驴一样，听安排演好戏就行，真听了你就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