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玲小声说：“就是之前卢星选的那六个，好像要暂时拿过来用一下。”
不是说一个都不行吗？
这是又能用了？
我只知道那六个被拉走培训了，一边教一边在二组拍学校的戏码。
学校是真的学校，特意找了一个景色很好的地方，还签了租赁合同。
“我也去学校拍吗？我应该也有那边的戏份吧？”我赶紧问。
不知道租赁合同签了多久，一组这边拍完再过去来得及吗？
赵导笑着说：“我的女主角，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男主拍对手戏吧，租赁时间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吗？”
没等我追问，他敷衍我：“你什么时候过去再说。”
说完他就宣布收工了。
我看着赵导的背影，因为跟他关系还是不如贝导那样亲近，我不敢再追上去问，只是心里忍不住打鼓。
我是女主角诶，女主角的戏份也没定吗？
再说，就是还有变动？
黎玲安慰我一句：“现在剧本还没拿到手，应该是因为这样，导演才这么说的。”
“嗯……”
我只好点头，接受这个答案。
第二天还是别墅的戏。
一大早天蒙蒙亮，就开机拍摄了。
第一场戏是遛狗，赵导五点就开了工，就为了这个披星戴月遛狗的场景。
我穿着单薄的运动服在别墅外面的小路上来回跑动，十二月已经很冷了，但为了不穿帮，我得提前在嘴里含上冰块，防止有白色的哈气呼出来。
跑了两圈，换大衣，又跑两圈，这回可以穿羽绒服了，嘴里的冰块也可以吐掉，因为这回按时间来算，跟现在正好，可以呼出哈气。
天色从黑到白，还有朝霞，喜的赵导连说了几个好。
我也看了他满意的那一镜，在晨光熹微中，我牵着狗一起奔跑在无人的小路上，确实看着很美好。
拍完遛狗，歇一会儿，暖和一下，接着拍跟狗在外面玩耍。
这些部分拍完，上午就过去了。
午休结束以后拍洗澡。
不是我洗，不，是我洗，但洗澡的对象是狗。
我想起给姜饼人洗澡的困难，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虽然狗子的配合度会比猫高一点，大白主人也再三 保证它洗澡的时候很乖，但是……
我默默看着大白那毛绒绒的身体，给自己在心里点了根蜡烛。
租的这件别墅有四间浴室，但试过机位都被否定了。
因为在拍摄过程中，取景宽度不够，浴室的墙壁都会入镜，衬的空间非常狭小，视觉效果很差。
要知道女主可是富二代，家里住的是别墅，拍出来这么小怎么能看。
工作人员分成三组开始在别墅里寻找空间，要足够大，能放下一人易购，大浴盆，还有架子等等，光线还得够。
从一点半开始找，找到三点半，才算找到合适地点。
定下地方布置好以后，工作人员休息了十分钟，大灯一架，反光板一摆，赵导一挥手，开拍。
我心里叫苦，但导演的话不能不听，只好原地运一运气，把大白抱进了浴盆。
“卡！”赵导喊停，“小姜，你那是什么表情？注意表情管理。”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赵导，要不咱们直接从狗子站盆里开始拍吧？如果从我抱狗进去开始，我可能……没法管理表情。”
我无奈指了指自己的小细胳膊。
赵导看了看吐舌头傻乐的大狗，问旁边的主人：“你家狗多少斤？”
狗主人明白我为什么抱狗的表情那么狰狞，小声回答：“大白刚成年没多久，现在是六十斤。”赵导一听，也沉默了一下，认同了我的观点：“行，那让狗站盆里吧。”
重新开始拍摄，浴盆里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温水，我拿着瓢往大白身上浇水，很快就把它的毛打湿了，大白小声哼哼着，看起来不太情愿。
我安抚着它：“宝宝你是一个宝宝，我们洗香香，洗完香香更好看。”
大白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反正我一边洗它一边哼哼，时不时还甩我一身水。
我：“……”心累。
但赵导却对这个镜头很满意！
“镜头下纷飞的水珠很美，让大白再甩一次！”赵导大力夸奖，“这么拍就对了！”
行吧，导演都这么说了。
最后我换了三身衣服，才算过了这一镜。
洗完澡还有吹毛，赵导对纷飞的白色狗毛中我和大白相视一笑这个镜头也很满意。
我能不能说，实际上我在用微笑忍耐喷嚏。
狗毛进我鼻子里了！
洗了一下午狗，又吹了很久的毛，我已经筋疲力尽，没想到前几天都早早收工的赵导今天大概是来了灵感，要我和大白一起躺在客厅的地毯上面睡觉。
大白早就折腾的又累又饿，主人给喂过饭以后，狗子只剩下累，被牵到地毯上就开始打瞌睡。
但不能让它直接睡着，因为赵导还要琢磨分镜和布景，所以狗子被牵过来，搬过去，睡得很不踏实，直到最后样样都符合赵导的美学，狗子才算是能安生趴下。
我靠着大白，也摆出熟睡的样子。
狗子不太开心，我也不太开心。
主要是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拍摄器材拖来拖去，地毯恐怕干净不到哪里去。
只是再脏的地方，导演发话，我还是得一声令下立刻躺好。
又拍了两个能用的镜，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我甚至真的搂着大白睡了一觉。
赵导还想拍，看所有人都累的不像样，他拍拍手激励道：“最后一镜，过了咱们就收工！明天给大家放假一天！”
听了他这话，所有人勉强打起精神，想着咬牙挺一挺就能休息了。
好不容易拍完，我累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跟赵导点头算过告别，直接上了黎玲的车。
一上车我就睡着了，什么时候到家的都不知道。
黎玲后来告诉我，是顾晏之早早等在门口，把我从车里抱回了家，我身上的睡衣大概也是他帮我换的，脸上的妆也是他帮我卸的。
因为赵导说了休息一天，我就干脆关机与世隔绝，真的让自己好好休息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