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沈晚儿动,齐书就提剑迎了上去,只一招就把蒋涛打的跌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庞是非上前,撕掉蒋涛脸上的人皮面具。
“说说,周夫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沈晚儿走到他跟前,问。
蒋涛冷笑,“你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任何关于夫人的事。”
“你替她做了那么多事,儿子被杀,妻子跟你和离,小妾也被她杀死在狱中,而你的女儿蒋韵儿如今也失踪了,你到底为的是什么呢?”沈晚儿看着他,不解的问。
蒋涛错愕的抬起头,“你说什么?韵儿失踪了?韵儿怎么会失踪?”
他离开京都时,韵儿已经住进周家,周夫人也跟他承诺过不会伤害韵儿,会跟她找一门可靠的亲事,送她风光出嫁。
沈晚儿惊讶道:“你竟然不知道?她在离开京都的第二天就始终了,直到现在周城还在派人找她。”
蒋涛摇头,目呲欲裂,“不,你骗我,你在骗我。”
他在周夫人身边多年,知道她是个心狠手辣的,要是她真的对蒋韵儿出手了,那她绝对没有活路了。
沈晚儿了然,原来蒋韵儿是蒋涛的死穴,以前蒋韵儿还跟她抱怨过蒋涛不关心她,也不知道她看见如今的蒋涛,心中是个什么感受。
“蒋韵儿失踪是大事,你只要进了京都自然就会知道,我犯不着骗你。”沈晚儿蹲下,“再给你一次机会,周夫人到底是什么人?”
蒋涛脑袋里乱糟糟的,不停出现蒋韵儿被害死的场景,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他为了周夫人杀了太多的人,他见惯了那种场面,可当那死去的人变成了他的女儿,他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痛楚。
噗。
蒋涛又吐出一口血,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倒在地上,“我说,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我有个条件,你不能杀我。”
他要回京都,他要给韵儿报仇。
那是他的女儿,是他寄予众望,养的天真无邪的女儿啊。
他每日活在脏污的沟渠中,只想着能让他的女儿过上他盼望的生活,平安顺遂,不愁吃喝,找个良人,生儿育女。
“好,我答应你。”沈晚儿挥挥手,齐书松开了对蒋涛的钳制。
蒋涛却像是没感觉似的,还是以那种姿势趴在地上,“周夫人叫伍落梅,京都人都以为她是商户女,其实她根本不是,她是术士出身。”
沈晚儿心头一沉,但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周夫人有锁魂镯,还懂得用锁魂镯来害人,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蒋涛抬头看向沈晚儿,“她叫伍落梅,师承聚云国师,这也是她能拿捏住周城的底气。”
这句话成功在沈晚儿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周夫人竟然是聚云国师的徒弟!
沈晚儿默默的看向庞是非,跟周夫人一比,她从师门上就败了。
“我不知道她具体做了什么事,但我知道当初先太子被杀,这其中有她的手笔,这些年她一直在找锁魂镯。”蒋涛说:“我猜测,她要找的镯子跟先太子的死有关。”
沈晚儿抿唇,压下心中的惊骇,问:“你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杀先太子?”
蒋涛摇头,“周夫人不过是把我当条狗使唤,我怎么配知道那么多?你还想知道什么?我这些年替周夫人杀的人?”
沈晚儿一本正经道:“这些我当然要知道,但你不用跟我说,等我问完,你跟齐书说,让他记下来。”
“……是。”齐书领命。
“蒋涛,周城是什么人?”问这话的时候,沈晚儿一直观察着洛七和庞是非的反应。
当她问出这话,洛七的神情立即紧绷起来,庞是非则是露出极为明显的错愕和担忧。
看来她没猜错,他们和周城是认识的。
蒋涛犹豫着说:“我对周城了解不多,他这人十分警觉,我只能确定一点,他的出身也不简单,而且看似他被周夫人控制着,但我总觉得周夫人并没有真正控制住他。”
沈晚儿心说当然没控制住,毕竟周城都敢跟她做交易,让她去杀了周夫人。
“你走吧。”沈晚儿说。
蒋涛眼珠动了动,“你真的要放了我?你就不怕我回去跟周夫人告密?”
沈晚儿叹气说:“别回京都了,周夫人都能对蒋韵儿下手,你回去也必死无疑,还是留着这条命,去找蒋韵儿吧。”
“韵儿没死?你知道她在哪里?”蒋涛狂喜不已。
沈晚儿摇头,“不知道,但我根据我对蒋韵儿的了解,她既然对周夫人早有防备,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杀,你去找她吧。”
虽然跟蒋韵儿交情不深,但她挺希望蒋韵儿好好活着。
蒋涛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沈晚儿行了一礼,这才踉跄着离开了破庙。
在沈晚儿审问蒋涛的同时,随心也已经混进了太子府,她对太子府很熟悉,轻而易举的绕开了巡逻的御林军,来到齐慕枫的书房。
推门进去,就看见齐慕枫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本千字文。
这本书似乎被翻了太多遍,边角都卷起来了。
“殿下,你快跟我走,我带你离开。”随心着急的说,她今天打探到明日宫中就会赐下鸩酒,今夜是最后的机会。
齐慕枫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说:“随心大师,你来了。”
此时,他面色平静,没有一点白日癫狂发疯的影子。
随心看他不动,忙着上前去抓他的手,“殿下,没时间了,快跟我走。”
齐慕枫没反抗,跟着她走了两步,然后突然停住,“随心大师,我刚想我还有一件事没做。”
“什……唔……”随心闷哼一声,瞪大眼睛,看着贯穿她胸膛的匕首,满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杀她?
齐慕枫脸上的平静顷刻间皲裂,他满目阴狠,拔出匕首,又狠狠的捅进去,“你竟然还敢回来?你背叛了我,竟然还敢回来?”
要不是她跟沈晚儿演戏拖延时间,他早就带人离开了。
随心听见这话,只觉得可笑至极,“我怎么会背叛你?”
她颤手拿出一枚玉佩,艰难的说:“我是你的外祖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