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惊歌篇第五十四章 再守皇城
一业东君2025-10-09 10:105,289

  秦泰来初见武芷兰尸体上的金羽箭矢,便知此人就在附近,后吃了一箭虽勉强挡下,但心中已有防范,可即便如此,却还是没料到,对手会突然出现在如此近的距离。此时此刻他人在半空要想躲避着当头一箭,已是不可能了,连忙举起双锏,御动山劲再做格挡,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破风之声再次响起。

  秦泰来山劲顿时受挫、破裂、眼看箭矢这便要打在印堂之上,秦泰来连忙将双锏如同剪刀一般收拢夹住箭身,可却依旧没能遏住其势,整个人都被这小小箭矢击至地面之上,摔的秦泰来脏腑翻滚,口溅鲜血,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许时间,秦泰来双锏一打,自个脑袋再一偏,箭矢运行轨道被稍稍改变,擦着秦泰来的头皮扎进道路旁青石板中。秦泰来翻身再起,他知道此刻再想斩将夺旗已是不可能的了。

  连忙命令禁军四人背靠,抵盾立矛。防御骑兵突击,禁军本就是精锐之师,虽一时乱了阵脚,但在大统领的指挥下,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冷静,摆开阵势。京都卫骑兵本就不是真正的战骑,再加之人手远少于禁军,再次突入顿时受挫。城头之上的褚山遥看着下面的情形,连忙吩咐骑兵退出,长戈兵守住路口。

  “大统领果真将才,此番你等已身陷绝境、遥冬祭杀阵已备、驸马岳豫笙自救不暇、萧房、张栋庭中计而不自知,这局你们已然输了,阁下何不投降,我主爱才绝不会亏待您的。”

  面对褚山遥的招揽,秦泰来冷笑道:

  “哼,我虽江湖草莽出生,没读过几天书,却识得忠义二字!此处是险地却绝非绝境,你手中最多一万兵力,而我所率禁军却有四万,难道还拿不下你一城门。”

  说着秦泰来朝后吼道:“众军听我将令,铁盾为挡,兵戈为刺,前军左右分兵,挺上城楼,夺取城防,后军掩护,守住城门,占据楼道,隔断夹击!”

  “喝!”

  禁军在秦泰来的指挥下,这便随即而动,挺起盾牌,暗藏戈矛,朝城头两端楼道奔去。

  “哈!兵不在多,在于人之调遣,大统领,若是你军中萧房或张栋庭得在一人,我也不敢夸下海口,但只有你一人么……”

  说着只见褚山遥大手一挥,随即楼道、岔口、五六台张牙舞爪的虎形铜车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大统领常在京城,可识得此物!”

  秦泰来抬头一望心中顿时吃了惊骇!此乃炎兽车,乃鲁家所创,其腹中有火油,石碳、口中有含白磷,点燃腹中,拉动臀后风箱,便能火喷三丈,此物乃是用于窄地设伏、或草原随风放火之良器,但由于太过笨重、行动不便,所以早被兵家舍弃。但褚山遥却将此物用在这里,立时则变成了一大杀器!

  “快!退回来!众军远离虎口方向。”

  秦泰来终究还是说慢了一步,早已准备好的炎兽车率先发动,挡在前面的禁军,连人带盾,顷刻间便被烧成了黑炭。而其余众军则又被分割!

  站在城头之上的褚山遥看了看周围的旗帜,全都慵懒贴在旗杆之上。随即命令朝困在下面的禁军投掷火油。顿时禁军所在之地一片火海,秦泰来无奈之下咬牙切齿,大喊道:“撤!”

  然而此刻场面如此混乱,要想脱身亦非易事。但秦泰来不愧是当世虎将,他自己御起轻功先行一步跃到众军身后,双锏化作山势,一招“北邙冢墓高嵯峨”先行砸烂了封着后路的两辆炎兽车,带着残存的禁军率先突围而出。

  站在城头之上的褚山遥,见秦泰来败退而去,也陡然转身要走。一旁的岑参问道:

  “军师,你这要去那里?”

  “这里的把戏已然结束,秦泰来不会再来了,我自然要去赶另外一场好戏。”

  “那我呢?”

  褚山遥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淡淡的舒了口气。

  “将军的狩猎可以开始了!”

  这句话说完,褚山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岑参转过头一跃下了城墙。

  而另一边,秦泰来带着残部脱离了北门范畴,见身后京都卫并无追赶这才停下马来,仔细看了看跟着的禁军,此刻出发之时的四万人,现在竟只剩下了两万多,心中甚不是滋味。

  “大统领,现在该如何行事?”

  副将蒲绪来到他身边问道。

  “唉,先回去与相爷商量之后,再作……”

  秦泰来从未有如此之狼狈,此刻他低着头羞愧的说着。可还没等他话说完,身边蒲绪抬手一指皇城,大喊喊道:

  “快看!皇城方向有火光,难道有人攻城!”

  “怎会?”

  秦泰来一惊之下,连忙抬头去看,只见皇城方向,火光闪动,毫无规则,细听下耳边远远有喊杀之声。

  “快!回去救援。”

  说完秦泰来忙领禁军这便要赶回皇城,而此时却听得耳边破风之声再起,赶紧纵身回首,却没想到自己跳起的位置正是对方箭矢飞来之方向,真是好厉害的预判,秦泰来暗自叹服的同时,心知此箭已无处可躲,急忙斗转身体,避开要害,刹那间只听得耳边骨碎声响起,秦泰来整个人都被一股强大力量击飞了出去。待副将蒲绪反应过来,再去看时只见秦泰来已被在钉了地上。急切之下,连声大喝,命禁军立起盾牌,护住大统领。

  “我无事,蒲绪你快带着众军赶回皇城,这里我来收拾。”

  说话之间,秦泰来忍痛折断了已经刺穿锁骨而扎进石板的箭矢,用力坐起的同时,将身体从箭杆中拔了出来。提起双锏这便要好好的会会传说中的神射手,可就在此时,却被蒲绪一把揽住!

  “大统领,不可,你若在此缠斗必然耗费时间,我等前去救援也意义不大。还请你领兵赶往皇城!这里区区一人,我来阻挡便可。”

  蒲绪说完没等秦泰来同意,连声又喝:“禁军左卫一千,随我杀敌!其余众军随大统领回援。”

  说着他起身便走。秦泰来那里肯放,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明白蒲绪绝不是岑参的对手,留在这里必是死路一条。

  “不可啊!”

  蒲绪实在挣脱不出秦泰来的拉扯,转身含泪说道:

  “大统领忘了吗?您曾教导过我们,为将者当有所舍……若我不归,堂前老母还请您赏口饭吃……”

  ……无声……两个铮铮铁汉陷入了无声凝视,一者知遇之恩,以图血报,一者同袍之泽,难以割舍。但再不放手,恩情便是做作,庇护便成鄙夷。秦泰来最终还是松了手!

  “众军跟我走!”

  眼眶渐红的秦泰来带着众人走了!而蒲绪则带着一千禁军屹立在破空鸣渊岑参面前。

  “众兄弟,随我一同齐上,拿下这乱贼。”

  见着身后脚步声渐远,蒲绪大喊一声,提起宣花大斧率先而上,同时跟着的一千禁军也朝着岑参扑了上去。

  “就凭你们?怕还不配浪费我之箭矢。”

  岑参眼中甚是不屑,只见他气定神闲,手紧空弦,暗伏内息,见蒲绪带兵近在咫尺,方才松手。

  “满月啸天狼。”

  随着岑参手中之弓再次发出一声疾啸。白色月牙随即出现,袭向面前众人,蒲绪反击极快,见状连忙跃起躲过,而禁军冲在前面的其他人便没那么好运气,前排士卒,在月牙穿过的数秒之后,跑着跑着头颅便齐刷刷的掉了下来。

  但即便如此,后面的禁军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他们争先恐后的补上了死者的位置,岑参见状连忙再拉弓弦,而与此同时,只见跃在空中蒲绪举斧顺势而劈,力量之大势如千钧。他这一招“劈山救母”算是得了榆桥派之真传。连岑参也吃了一惊,忙停下手中动作,翻身躲避。

  就在他前脚才走,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岑参转头再看不由的起了一身冷汗,只见他原来所在的位置上,已经被劈出一条宽约二尺,长约二丈、深为一掌的口子。要知道这可是京都,作为通往北门的主道,在构建之时便是用山中巨石做基,青石板铺垫,历经百年都未有破损,蒲绪一击竟有如此之威。岑参实在不敢相信,有这样实力已经不弱二十四杀神,其身份怎会只是个小小的禁军副将。

  然而此刻他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这些,身后的禁军已然杀到了面前,岑参无奈之下只好再转弓弦,连弹数发,涌上来的禁军纷纷倒地身亡,但一人死则二人上,真可谓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岑参从未见过如此不怕死之兵卒,连忙后跃,欲拉开距离,但就在此时,只听得头顶瓦片响动,岑参心知不妙,立刻抬头望去,便看到一队禁军不知何时已摸上一侧房顶,见被他发现,竟不顾一切的扑了下来。

  岑参见状再聚手中无箭之弓,奋力一弹,顿时为首的士卒便被锋利的弦气拦腰斩成两截,然而一者断,二者中,三者再上,四者施压,后面的跟着上来的禁军如同叠罗汉一般,压着前人的尸体进未完成的使命,纵使岑参弓术在如何精妙,此时也没有拉弦的空隙了,无奈之下,只得再行后跃,然而却没想竟然慢了一步,飞扑下来的士卒中有人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岑参的脚踝,还不等他挣脱,接着另一支手也随即抱了上来。

  “将军朝这里砍,快!”

  这人话音未落,随即脑袋便被弓弦弹落,可就是死了,那紧抱对方脚踝的双手仍旧没有松开的意思,岑参猛踢之下,实在无法挣脱,迫不得已,只能再拉空弦,而就在此时,蒲绪宣花大斧再次劈来。岑参避无可避只得凝聚全力抬弓向上,破空鸣渊一招苍狼北顾,誓要挡住劈山之势。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半跪在地的岑参满弓之下,内息化作白色光箭,猛然一放,光箭随即再变巨狼朝蒲绪扑去,而后者动作也不慢,空中蓄力之势顿成劈天之斧,一蹴而下。刹那间两股力量便撞在一起,霎时二人同时受挫,周围禁军近的皆死,稍远的全被气浪击飞了出去。

  “有点本事!”

  待周围渐渐平息,岑参用手一抹嘴边渗出的血液。缓缓站起身来,望向对方,而此刻的蒲绪却没能像对方那样站起,只见他扶着大斧半蹲在地上,口中血液正不断呕出。岑参一看之下,当即便明白了,原来这蒲绪虽学得本门武艺精要,但年纪尚轻,内息根基不够,刚才这两下已然是耗尽全力,因此刚刚二势相撞之时,根本没有余力护住自己,现在多半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要不赶紧施救恐怕命不久矣。

  “瞧你模样,也就十八九岁上下,能有这般身手实在不易,若再练十年,当又是一名杀神!”

  蒲绪的顽强让岑参起了爱才之心,当即便有了将此人纳入麾下的意思。

  然而面对这番好意,蒲绪却是一脸鄙夷。只见他慢慢扶着巨斧咬牙起身,口中血液仍是不停溢出,狼狈之中仍不失豪情!

  “大丈夫立身于世,当上报国家,下护百姓,若为苟全性命,而折了男儿腰杆!岂配为人?”

  “快,护住将军!”

  就在蒲绪说话之间,身后击飞之禁军又再次集结,围在他身前。

  岑参观之面前众人,均是少壮之身,脸上稚气未脱,但目光坚毅,绝无畏惧之色!感慨之间,又温言问之:

  “为将者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麾下兄弟着想,难道你也要让他们陪你去死吗?”

  “哈哈!”

  蒲绪听到这番说辞,含血而笑:

  “禁军乃魏国帝王甲胄,试问众军,大统领秦泰来麾下可有贪生怕死之辈?

  魏国军人向来说话简单明了,禁军更是如此,将军不惜命,士卒又岂能苟且!蒲绪一声问询,换来的只有异口同声的一个字:“杀!”

  声势之下,所有禁军如脱缰之野马,朝着岑参便扑了上来。而后者在一声叹息之后,收起了怜悯,迎着众人立起长弓,回手从箭娄里拔出金羽箭矢,一脸正色的说道:

  “失敬!容在下收回之前不恭之语,猛将烈俑,当全力以赴,方不负沙场死志!”

  “满月啸天狼。”

  岑参搭弓弯弦一气呵成,只听得又一声风啸,金羽箭矢随即飞出,同样的招式此刻竟发生了不同的变化。疾驰中的利箭在扯动着白色月牙,在飞行过程中逐渐形成了满月,接着还不等人反应过来便又具化成一头白狼,直扑蒲绪而去,可后者此刻早已内伤过重,那里还有能力抵挡,还不等他提起大斧,这头白狼便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将其撞到了后面墙壁之上,这才停了下来,消失不见。

  挣扎,不断的挣扎,这是蒲绪生命中最后的时刻,白狼消失之后,留下的那支金羽箭矢将他整个人插在了墙壁之上,他试图将箭杆折断,但由于失血过多蒲绪已经没了这个力气。可尽管如此他仍然没有放弃……

  “将军,不要再乱动了,在下敬你是条汉子,因此不想伤及阁下遗容。”

  岑参一边说着一边穿过没了头颅的禁军尸体,刚刚那一击又折了六七百人,而剩下幸存的士卒还不等岑参来到蒲绪身边,便又将他围住,然后一拥而上。可还没等众人靠近,岑参又一跃而起,跳至空中,随即再拨出一支金羽箭矢,朝着当中的地面又是一击。

  “绞地牙刺。”

  随着他话音响起,金羽箭矢同时插在了地上,顿时平坦的青石板上竟然窜出了密密麻麻的尖锐石刺,瞬间四周的禁军全都被串了肉串,惨叫声不绝于耳,但这还没有结束,随即长满石刺的地面如同一张巨大鳄嘴突然立起闭合,剩下的禁军全都死在了里面。幸好如此惨烈的一幕,蒲绪没有看到,早在数十秒前,他已经含恨而亡。徐徐而落的岑参把自己的长弓挂回了身后,他来到蒲绪面前,用手将那不甘的双眼轻轻抚合。接着又取下腰间酒袋,猛灌了一口,随后便将剩余的酒水洒在了地上,独自朝皇城方向而去……

  这边息止,那边正酣。此刻的皇城打的正是如火如荼,进攻方虽然只有八千多人,但为将者乃是二十四杀神之一的萧奎,他亲自领军突杀,仅凭一人一指便将刚刚完工的皇城大门再次突破。正当他即将带兵杀入宫内之时。秦泰来带着不足两万的残军已然赶到。顿时禁军士气大作,前后夹击,将叛军围在其中。

  “哈,秦泰来,来的正是时候。”

  萧奎大喊一声,随即转身便朝对方扑去,而秦泰来也不废话,抬起双锏便打!

  “音容归北邙!”

  见萧奎已至面前,秦泰来双锏山势顿起,如同山崩地裂,誓要将对方打成肉泥,可萧奎毕竟也不是等闲之辈,看对方先行出了手,自己也不敢怠慢。

  “天绝初式:万古同悲彻云霄。”

  一声巨吼之下,萧奎左手中指,顿时电光大作,瞬间连下七指,化解秦泰来山势于无形。

  “天绝继式:嗔痴恶毒笑天极。”

  趁着对方势尽,萧奎迅速再接绝招,以守转攻,雷光聚于指尖,轻轻一点便有天极之威。秦泰来见状,不躲不避,用北邙山劲护住自身,迎雷而上,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声闷响,秦泰来被击退五尺,口中似有血液浅溅,但这并没有止住他的势头,反而越战越勇,脚下用力一蹬,这便又至萧奎面前,左锏一滚,右锏当头就打。萧奎见状,连忙左手中指再起电光,右拨左挡,竟然只靠一指便止住了秦泰来攻势。这让在城头指挥的金丕看的吃了一惊。

继续阅读:魏武惊歌篇第五十五章 最后的御行司掌使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乱世为酒殇为舞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