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想说：“有人还能叫你来吗？”
林翼扫视了一圈，笑了：“那你呢？”
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走了，你的工作还没做完？”
顾念听他笑，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干脆将计就计往里掉：“效率不高，做不完。”
堵了人的嘴。
待客之道，顾念还是略懂一二，但还是没给咖啡没泡茶，给了他瓶矿泉水：“大晚上的，咖啡和茶就不给你冲了。”
“水也不错。”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人都站到他面前了，顾念总算是能问了。
林翼把水放到桌子上，把一直拎在手里的袋子双手递给她，眼睛往上挑了下，示意顾念打开看看。
顾念狐疑地接过，打开。
突然福至心灵地反应过来，是自己前段时间在朋友圈问得：【求推荐靠谱的拍立得卖家，或者有谁知道哪里有lomo方形拍立得卖。】
她还记得当时朋友圈下面一水的评论，全是某鱼，也有些看起来靠谱的店，不过她还没时间来得及细细考察。
打开一看，果然就是她心仪的型号，甚至是最爱的配色。
顾念又惊又喜，激动地问：“你哪里买到的啊！”
“之前听说有学弟在北边开了一家胶卷相机拍立得的店，联系问了一下，还有最后一个被我拿下了.，你喜欢的话下次带你去。”林翼对顾念的反应十分满意。
顾念疯狂点头，一直摆弄着拍立得，舍不得放下：“我迟了一步没下手，第二天全网都找不到货了。”
“我也是运气好，他的工作室刚开不久，应该还没多少人知道”，林翼看着她手舞足蹈的小孩模样，在温暖的灯光下，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林翼还十分贴心地配了相纸，顾念蠢蠢欲动，想先上手为快。
她换上相纸，找着角度，最终把目光投射到林翼身上。
他站在灯下，照着他的半张脸，一亮一暗，亮的那半面脸在暖光的照耀下，线条柔和；暗的那半边依旧俊逸。粗眉直鼻，一身正气。
当然，她确实这么做了。
“林翼，你别动。”说着就出其不意的咔嚓一下按下快门。
等待成型的过程紧张又期待，顾念不是新手，但刚上手难免有些生疏，很怕把林翼拍毁了。
两双眼睛注视着它慢慢现型，还好，相片中的人还是那么俊朗，放松状态下的抓拍，居然看起来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顾念很满意，林翼自然是满意。
不过，之后相片的归属问题，让两人有些尴尬。
顾念想要不就干脆跳过这个选择。
林翼替她做出了决定：“照得不错，我先收下了。”
顾念笑了：“好。”
“饿了吧，我点外卖？”林翼也看到了桌上堆积的还没上墙的杂志内页，工程量庞大。
顾念果断拒绝，这要干完得干到半夜去，顾念想送客了。
转念想到：“可人家送了自己礼物啊，给钱他肯定不会要，请吃饭吗？还是换送一个等价的礼物？会不会没完没了？”此刻，顾念的大脑在疯狂运转。
最终，她决定，人不能这么背信弃义。
“等我一下，我把最后这点贴上去，出去吃吧。”顾念扬了扬手里的几页已经搭配好的。
“你确定？”，话虽然是对顾念讲的，眼神却看向她的桌面。
顾念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无语：“还不是为了能让你早点吃饭！没点眼色！”
她顿了顿，自暴自弃的摊手，语气里带了点绝望：“还有这么多，搞到天亮也搞不完啊。”
这熟悉的语气，倒像是以前的顾念，拖着作业边抱怨老师的任务重一边还不愿意完成，生生拖到最后的样子，历历在目。
林翼收着笑：“我帮你。”
“不用，很快就好了，要不你出去逛逛？”，顾念打着商量的语气婉转的让林翼出去，他在这里，自己怕是没心思工作。
美人误色，美男同样如此。
“不用，在这里等你就好”，林翼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相处的，哪会这么容易离开。
顾念没有再强硬，只说：“那你自己找事儿干，我尽快。”
林翼点点头：“不着急。”
跟顾念独处的时间，他巴不得越长越好。
顾念没再说话，尽量按耐住心里的那丝异样，也忽略那抹直勾勾的眼神，转了身，不停地拿手里的几张纸对比，上墙，再比对，确认后钉上去。
渐入佳境，顾念渐渐沉浸在自己的搭配里，完全忽视了林翼的注视，认真工作的女人一样有魅力。
林翼看得入神，同样是暖光下，面前的女孩儿歪着头，偶尔皱着眉思考，几捋碎发垂在耳边，顺着下颌的弧度，包裹住小巧的下巴。收了往常的伶牙俐齿，温顺起来。
要是这里有第三个人，从另一个视角拍下林翼看着顾念的样子，怕是连林翼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温情起来，竟是如此。
“啪啪”，顾念拍了拍双手，长时间翻阅杂志，上面的墨水难免会粘在手上，那感觉十分不好，她简单整理了下材料，说：“我先去洗个手。”
林翼回过神来，应：“好。”
他强迫症犯了，又上前去把她的材料三下五除二的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洗个手，能花多少时间，但顾念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那散落一桌的杂七杂八的工具已经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看着就赏心悦目。
顾念挠了挠刚才松了马尾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被林翼看到这样凌乱的桌子。虽然她的办公室大部分时间都干净整洁，但是遇到特殊情况，又没完工，就算理好了还是会马上就乱。
顾念理直气壮式的自我安慰。
好在林翼没当回事，见她回来，问：“想吃点什么？”
顾念也就若无其事地思考：“就近吧，园区对面就有家餐厅不错。”
她想把拍立得收起来，却又不舍得。
突然心生一计，厚着脸皮找林翼帮忙，指指手上的拍立得，看向林翼：“能不能帮我和这面墙合个影，用这个。”
没有理由拒绝，林翼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