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条鱼？”我装傻。
曹庶摆摆手，示意让我别多想，继续道：“你怎么知道柱子有问题？”
陈总，王木鱼还有其他人都看过来。
王木鱼脸上那个表情极为精彩，恨不得一口吞了我。
我本来想说，是随口讲的，瞎说的，没想到成了真。这句话还没脱口，我觉得不妥，不能这么说。
我绞尽脑汁编词：“昨天曹大哥说要在旁边挖沟渠，我便把周围的环境看了看，觉得这个柱子有些碍眼，四六不靠。我是不懂什么风水的，只觉得舒服不舒服。在整个祠堂的场子里，这根柱子就像是鱼刺一样扎在嗓子眼。所以，我才说要小心这个柱子。”
曹庶道：“你完全是凭直觉？”
“也不能说直觉吧，”我绞尽脑汁：“就是一种感觉。”
所有人在旁边听着，陈总嗓子发干，呵呵笑了笑：“没想到小马师傅才是真正的大高手，真是高手在隐。”
我赶紧摆手：“我哪算什么高手，顺嘴胡咧咧罢了。”
王木鱼过来握住我的手。我一下没躲开，他的肥手相当油腻，这个腻歪劲儿甭提了。
他就像多年的老哥们一样说道：“小马，是哥哥眼拙，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那啥，你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这我不敢再胡说八道了，呵呵笑着说，还是让曹大哥指点吧。
曹庶看着我，眼神中不是欣赏，而是狐疑，上下打量我，然后目光里是若有所思。
想了片刻，他回过神，对旁边的陈总说：“酬劳给小马，算是物超所值吧？”
陈总赶紧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小马兄弟，以后还要多多提醒。”
我赶紧客气地挥挥手。
我们互相客套的时候，曹庶一人来到沟渠前，盯着下面的泥浆看。
陈总等人不再围着我，全都聚过去。曹庶沉吟一下说，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这样吧，先想办法把下面的柱子抬出来。
陈总叫来工头，让他想办法。工头去安排了，时间不长，开来一辆挖掘机。铲头下去，时间不长便把柱子从深坑提起，慢慢往外抓。
柱子离开沟渠，放在岸边，刚放好，就看到沟渠深处腾腾冒出数股黑烟，也不知是什么冒出来的，肉眼可见，黑烟在空中化散开来。
曹庶面色凝重，陈总赶紧过来问怎么回事。
曹庶道：“下面有怨灵，沟渠下面很早之前就埋着人。”
一句话现场就炸了。
陈总满头是汗，叫来工头问怎么回事，工头都懵了：“老板，下面埋不埋人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杀人犯。”
陈总把现场叫停，让我们先去休息，他匆匆去找村里的长老。
曹庶走过来看着我，然后问道，下面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我彻底懵逼，这问题怎么能问我呢？
赶紧摇头说不知道。
能看出曹庶心情不佳，而且心头有什么思虑，眉头凝成了一个大疙瘩。
下午的时候，陈总把所有人都叫上，在村委会开了个会。会上，请来了村里的长老，经过详细介绍之后，才知道怎么回事。
沟渠的下面确实埋着人，不过不是虐杀的乱世枉死者，而是清朝末年时候，死的一些陈家女眷。有夫人，有丫鬟，还有的是早夭的女婴。
为什么这么埋，据村里最老的老人回忆，当时周围已经闹起了匪患。这些土匪丧失人性，除了盗墓挖掘金银财宝，如果看到才下葬的大姑娘小媳妇，还会糟践尸体。
这种传言非常厉害，说的有鼻子有眼，所以大概中间能有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死去的陈家女眷便会就地挖坑，埋葬尸骨。
曹庶若有所思：“那就难怪了，我看中的沟渠位置，正好是下面这些女人当年落葬的地方。看来我和当年的风水先生，时隔百年，也是心有灵犀。陈总……”
陈总赶紧站起来。
“陈总，先收拾下面的尸骨。尸骨不安排好，怨气不消，这个祠堂肯定是干不成的。收拾完下面的尸骨，这次我亲自来超度她们，祠堂的修建方安全无虞。”
安排了进度，曹庶再也不闲逛了，带着我泡在工地。陈总动用了很多机械，但是到了这条沟渠前就坏，怎么都开不动。
用挖掘机的时候，铲头差点脱落，摔在坑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人工生挖。
而普通的工人听说下面还埋着死人的尸骨，说什么也不动。陈总又提高了价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真的有人出来。
这个工人叫小刘，腰里绑着绳子，手拿铁铲，慢慢顺着土坡滑了下去。
众人在上面看着，小刘到了沟渠下面，然后用铲子开始挖，一开始还比较顺利，挖出很多湿哒哒的泥土。
挖着挖着就感觉不对，下面陆陆续续冒出很多的黑烟。
曹庶站在上面大声喊：“快上来！”
有人在拽绳子，好不容易把小刘拉了上来，只见小刘躺在地上，浑身都被泥浆和汗水浸透了，脸色煞白，一口一口倒着气。
“赶紧叫救护车。”陈总让工头打电话。
曹庶疾步过去，摆摆手，示意先不要打电话。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之后，从里面倒出如同山楂丸一样的东西。
然后塞在小刘的嘴里，找来矿泉水灌了下去。
咕嘟咕嘟几下，小刘突然翻身，哇的一声，吐出一地的黑水，里面隐隐还有东西，像是蛆一样在爬。
在场所有人都吓住了。
“这是死者的怨气，”曹庶摇摇头：“暂时不能派人下去了，发生伤亡不值当。”
“那怎么办啊？”王木鱼急了。
曹庶看着他，“凡人下不去，不过有道行的人下去则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