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鱼当时就傻眼了,曹庶的意思很明显,眼神瞅过来,那就是要自己下呗。
王木鱼不吭气了。
陈总在旁边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暂时把这条沟渠围起来。祠堂的修建也停下来,什么时候解决问题什么时候再说吧。
当天回到住处,还没等进门,就有工作人员跟我说,换了个院子。
然后带我去了另一个大院子,里面都是青砖大瓦房,偏房已经收拾出来,干干净净的。
我的待遇肉眼可见地提高。
晚上又是好酒好菜的招待,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吃的差不多,夜深了,回到屋子正要休息,听到门敲响。
开门之后,进来的竟然是王木鱼。
“王哥。”我打了个招呼。
王木鱼搓着手,站在门口,呵呵笑:“兄弟,这两天在村里住的怎么样?”
“不错,挺好,感谢陈总和王哥的照顾。”我一边说一边请他进来。
王木鱼坐在门口的炕沿上,和我开始唠家常,家里多少人,老人的身体怎么样,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他又说自己不容易,上有老母,下有一双儿女,现在生活成本特别高,自己还一屁股饥荒,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倒欠银行多少多少钱。
我听得不耐烦,又不好打断他,等告一段落,才说道:“王哥,有什么就说吧,咱们之间别客气。”
王木鱼苦着脸,犹豫良久,这才道:“兄弟,陈总找到我了,让我下那个沟渠。你说哥哥二百来斤,笨的棉裤腰都穿不上,我哪能下去。下去了就上不来。”
“所以让我下?”我说。
王木鱼冲过来一下抓住我的手:“兄弟,我求求你了,你年轻力壮火力旺。我不行了,年老色衰,一身肥膘,这两年身体都快废了。我下去指定就上不来。”
我笑了,摇摇头没说话。
王木鱼一改之前见我的傲慢,小心翼翼地说:“兄弟,啥意思啊。兄弟,我也不难为你,你不答应也是人之常情,我走便是了!”
说走身体非常忠诚,就是一动不动。
我点燃一根烟,也没敬他,吐出烟圈说:“我下也不是不可以。”
王木鱼来了精气神:“兄弟,你说。”
“王哥,求人办事你就拿嘴求啊?”
王木鱼哈哈一笑:“兄弟,你这话说的,哥哥这么多年能白混吗?只要你答应,陈总那必然有一份酬劳,我也另有一番意思。这个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我点点头,告诉他,我会考虑的。
王木鱼见我没把话砸死,知道有门,高高兴兴走了。
我玩着手里的烟,其实曹庶说需要有个道行的人下沟渠,我就知道这件事躲不开了。
王木鱼肯定不会下,这是板上钉钉的,转来转去就会转到我身上。
我拿了人家的四万块钱,虽然这笔钱不包含下沟渠的费用,但要让我一口拒绝,一码归一码来办,我的良心做不到。
从小爷爷奶奶教育,我就不是那种人。
说实话,如果今晚是陈总来说这件事,一分钱都不给,我也得硬着头皮去。
而现在是王木鱼来说,这件事就有操作空间了,既然躲不开,一定要下,就尽量把获取的利益最大化。
细想想,我是不怎么怕那些亡灵的。
我摸着右手腕的古镯,关键时候就甩阳罡气血,看哪个亡魂敢炸刺。
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每个人都是笑脸,我过去吃饭,也有工作人员问,饭菜可不可口。
吃完了饭,收拾利索,便跟着众人来到祠堂前,那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见我来了,陈总过来握手:“小马啊,今天就辛苦辛苦你了。下面的尸骨一天不收拾,工程就拖一天。我的损失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村里人都着急。”
话刚说完,一群人就凑过来和我握手。我是相当不适,勉强打起精神和他们寒暄。
陈总还把我介绍给他们村最老的长老,老头九十多岁了,牙都掉光了,握着我的手,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说自己的奶奶当年应该就葬在这沟渠下面,这么多年了,他想让奶奶尸骨重见天日,好好安葬。
我摆摆手,告诉众人自己尽力而为。
来到沟渠前,曹庶走过来,塞给我一把火红色的药丸。
我纳闷,问这是何物。
“此物名为火山石,我们这一门大高手从火山口炼出来的,能活化泥土,引出藏在深处的秽物。”曹庶道:“下去之后,不要勉力为之,行则行,不行就算了。”
他看着我顿了顿:“你如果出了事,我都没法向大禾交待。”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有人过来给我一套工作服,我进到祠堂里换下,出来之后,有工人又在我的腰间绑上条绳子。
到了沟渠前,看着里面深深的坑底,下面似乎又渗水了,咕嘟咕嘟冒着泡,有很多的泥浆在。
我顺着坑沿慢慢爬了下去。
爬到一半,抬头上望,只见那么多人在坑边围着看,就跟瞅西洋景差不多。
我继续往下爬,很快来到了坑底,穿着大头鞋,踩在即泥浆里。
在地上扔着两把铁锨,我捡起其中一把,没急着去挖什么,而是把曹庶交给的火山石拿出来。
然后隔着一段距离,就扔下一颗。
说来也怪,此物入泥便没了踪影,很快沉了下去。
只听咕嘟嘟冒泡的声音,泥浆如同开了锅,开始从地下渗出无数的黑烟。
我扶着一侧的泥壁,凝神看着这些黑烟越来越多。
只听上面都是围观群众,倒吸冷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