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孔桂芳这么说,我不禁笑出来:“孔姐,你在这儿卡bug呢,哪有你这种说法。”
孔桂芳听网络语言完全不懂,表示疑惑。陈媛道:“马玄,你惹下这么大的乱子,应该有点责任心,负责收场。”
这句话把我激怒了:“别光说我,你的文强呢?”
陈媛挺起胸脯,“文强受伤了,怎么滴。”
我烦躁不已:“一边去。”
不再搭理她,我走近孔桂芳:“孔姐,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寻找常三娘。”
孔桂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我说道:“其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让收魂人帮着处理史文强身体里的黄九婴。看看怎么弄好,是封印,还是怎么的,最好是把黄九婴能从史文强身体里弄出来,要不然迟早成大患。”
孔桂芳摇摇头:“这事,你还真就要找常三娘。我是不会。”
我急了,认为她拿了一手,逼着我们进山。我说道:“你也是收魂人……”
“错!”孔桂芳摇摇头:“我不是收魂人。”
“可是黄九婴曾经认为你是……你也承认了……”我看出她真的在拒绝,心往下沉。
孔桂芳道:“我不是收魂人,但是和收魂人关系很密切……唉,既然说到这儿了,也别让你们猜了,我就全告诉你们吧。”
她用手摸索着烟盒,我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烟,递过去一根。孔桂芳接过来,没有急着抽,而是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精神略有些振奋:“好烟,好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自己卷烟吗?”
我把烟盒放在她手里:“喜欢抽就全给你了。”
孔桂芳笑:“孩子懂事。不过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这些烟我抽完了,接下来怎么办?你要馋死我啊。所以我一般都自己卷烟,就怕抽到好烟上瘾。”
“你在村里地位这么高,要点烟怎么了?”我说:“他们应该给你花。”
孔桂芳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呵呵笑了笑:“孩子,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就连爹妈儿女,也没有应该这一说。我可以要烟,但不能张这个嘴。常三姐多次嘱咐我,不要对村里吃拿卡要,这是品性问题。今天露条缝儿,明天缺个角,那就离塌不远了。”
这番话对我们几个颇有震动,陈媛坐在旁边不说话,麻杆盘腿坐在炕上,也是若有所思。
我说道:“我还是不明白,你说自己不是收魂人,但又表现出收魂人种种特质。你这么年轻,还说自己刚过了六十大寿,村里人都管你叫孔妈,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孔桂芳把我递过来的烟,从中间掰断,留下一截塞在自制的烟嘴里,点燃之后,美美抽了一口,然后说道:“我本来打算说给你们听的。但是我改主意了,你们只要答应进山找常三姐,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孔姐……”
还没等我说完,孔桂芳做了个手势,伸出右手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敲了敲葫芦。
我正愣着,陈媛推了我一把:“孔妈的意思是,葫芦里的东西再放回去。”
“啊?”我惊了,随即嘴里发苦:“不是送给我们的?”
孔桂芳鼻子眼喷出一股气,冷笑:“小伙子你真是上嘴唇碰天,下嘴唇挨地,好大的一张脸。”
其他还好说,我是真舍不得戴在手腕的这枚镯子,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以后催逼气血,不用以前还得买针头,只要往外用心念一激,就能把阳罡气血弄出来。
免了疼,免了感染,此镯真乃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现在孔桂芳就是要回去,我也没有办法,磨磨蹭蹭地把镯子褪下来,放在葫芦旁边。
孔桂芳吧嗒吧嗒抽着烟:“你如果答应进山,这些东西就收回去,进山之后需要这些。”
日了,我就知道!肯定是交换的,要不然怎么可能白给?!
“那我们想想吧。”我说。
孔桂芳看着屋外:“如今禁忌被迫,事态紧急,三姐时刻在生命危险中。我只能等你们到今晚天黑之前,必须给答复。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我尝试着问,那就是不行,你们会怎么办?
“不怎么办。”孔桂芳笑了笑:“你和这个文强露了一手,他们都怕了,不会再威胁你们了。但要会强迫你们离开这座大山,永生永世别回来,这里再发生的一切就与你们无关了。”
我还带再问,孔桂芳大吼:“你又不去,废什么话!出去!到外面把他们叫进来。”
无奈中,我和陈媛扶着脚底下还有些发软的麻杆出去。陈媛告诉外面的村民,孔妈叫他们进去,众人那叫一个听话,唏哩呼噜都走了进去,最后的人没忘了关门。
到了外面,吹着山里的凉风,麻杆振奋起来。
“老马,你为什么不进山啊?”他问我。
“不进山,最后黄九婴爆发可能就死你一个,进山死咱俩。你说哪个合算?”我说道。
麻杆“靠”了一声:“合着你压根没拿我当兄弟?”
“别说这些屁话。”我心情很烦闷。
陈媛拉了一下他,然后柔和地说道:“天气还早,咱们先回去慢慢商量。到天黑前还有时间。”
我们从山坡下来,回到街对面的农家乐,到了后院,找了个房间。
陈媛出去时间不长,拿进来一个白板,下面是几根白板笔。
麻杆乐了:“媛媛,你这是从哪淘来的?”
陈媛道:“我舅妈拿来算账的,我先用着。”
说着,她拿着白板笔在白板的中间画出一条线,左边写上好处,右边写上坏处。
“好了,咱们来分析一下,进山都能哪些坏处和好处。”
我抱着肩膀冷笑说:“好处可能有一百个,但是坏处一个,就能抵消全部。”
他们两人看我。
我走过去,拿起笔在坏处一栏歪歪扭扭写下四个字。
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