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身体虚弱，老头一拳闷过来，想躲没躲开。
正打在我的鼻梁骨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老头转身要走，我在后面死死抓住他的衣服。我疼的睁不开眼，下意识两只手不松开。
老头回身又是一拳，打在我的胸口，疼痛难忍。
“老逼头子，是你先动手的，上法院我也是正当防卫。”我就是不撒手。
只听脚步声快速下来，老头真的急眼了，猛地转头张嘴，好几根深黑色的亡灵蚯蚓钻出来。
直扑我的面门。
我双手抓住他的棉袄，空不出手来，后面脚步声还有两层楼，没那么快。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亡灵蚯蚓就爬到眼前。
我冷汗下来了。
紧急关头，我忽然想起张柏林的方法，当下我一狠心，咬破舌头，只觉得一阵刺痛。
紧接着，张开嘴，猛地往外一喷，把舌尖血喷出去。
这一口正喷在爬过来的蚯蚓身上。数条蚯蚓顿时全身冒烟，震颤不已，有的化成了黑色灰尘，一截一截落在地上。
看门老头眼睛都瞪圆了，张着大嘴使劲儿往里一吸，数条亡灵蚯蚓又缩回他的嘴里。
“臭小子……”他一张嘴，竟然控制不住顺着嘴角流出很多血。
他不再恋战，对着我的脑袋来打。我只觉得头晕眼花，疼痛钻心，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这时，身后一声怒吼：“你给我在这儿吧！”
紧接着，就感觉恶风从耳边划过，然后是老头的惨叫。估计是有人一脚，把他踢飞。
我摔在地上，有人扶住我，是童声：“你没事吧？”
我揉揉眼，这才看到扶我的是张柏林。而郭灵已经和老头打在一起。
两人也没什么拳来脚往的功夫，就是肉搏。郭灵把老头骑在身子下面，左右出拳，老头打的口鼻窜血，发出一种类似杀猪的怪声，两只脚来回蹬。
郭灵的状态有点不太正常，透着歇斯底里，完全不像是平时的作风。
我让张柏林赶紧阻止他，弄出人命就麻烦了。
张柏林摇摇头：“刚才我们遭遇亡灵和蚯蚓的围攻，最关键的时候，郭道长法力枯竭，支撑不住。”
“啊，那怎么挺过来的？”我急着问。
张柏林道：“他身上不是带着两个亡魂吗？是他的两个师弟。”他说着叹口气，“关键时候，郭道长用出这两个人的亡魂之力。他们就快要魂飞魄散了。”
我倒吸口气，盯着疯了一样的郭灵。
能感觉到他现在悲愤至极，两个同门师弟全都折在这上面，现在又面临魂飞魄散的危险，换谁都得脑子发热。
打了片刻，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老头在地上不动了，喉头冒出咕噜咕噜的怪响，两只脚也不挣扎。
坏了！
我上去一把抱住郭灵，他猛地转头看我，两只眼睛血红。
我心脏狂跳：“郭道长，他是一条贱命，但咱们最重要的是找到蚯蚓源头。”
郭灵长舒口气，雨水落在脸上，应该清醒了一些，连说了几个“对”。
他晃晃悠悠从老头身上下来，然后揪住老头的脖领子：“说！蚯蚓源头在哪，骨灰盒放在哪？”
老头还有口气，脸上都是血，就跟血葫芦差不多。
就这么看着我们，慢慢咧嘴，牙上都是鲜血，往外吐了两口。
郭灵挥手就是大嘴巴，我一把抱住他的手，告诉他，冷静，冷静。
“骨灰在哪？快说，骨灰在哪？”郭灵摇晃着老头的身体。
老头已经昏迷不醒，完全失去了知觉。
“我去找水，一定要弄醒他。”郭灵焦躁万分，肩头两个虚影脑袋眼瞅着就要灭了。
他也不跟我们商量，急匆匆就去了。
张柏林一声不响的翻找着老头的衣服和内兜。
我在心里叹口气，有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冒出来，这个老头其实就是亡灵蚯蚓的源头！
恐怕并没有什么骨灰。
可这么一来，难道把他带到坟山去作法？
就在这时，张柏林沉声说了一句话。
“找到了。”
张柏林从老头的内兜里掏出一个淡黄色的绒布袋，并不大，里面鼓鼓囊囊装着什么。
就在这个绒布外面，缠着一圈黑色的亡灵蚯蚓，在徐徐蠕动。
张柏林非常小心，用两个手指头夹着，生怕沾染到这东西。
此时，雨开始大起来。我和张柏林，把老头拖进楼洞。
我给郭灵发了个信息，让他赶紧回来。信息是发出去了，不过他没有回信。
我们倒也不担心，郭灵去找水了，顶多是跑到小区外的小超市买，一会儿就能回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光线陡然晦暗起来，楼洞阴森，四周空寂无声。
“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我指着绒布袋。
张柏林小心翼翼把绒布打开，外面裹着的亡灵蚯蚓觉察到了什么，竟然“嗖”的一声从袋子上跳下来。
我和张柏林以为它要发动攻击，没想到这东西窜啊窜的，消失在楼道的黑暗里，没了踪影。
我们也没管它，打开了绒布袋。
此时光线极暗，里面装着什么看不清。张柏林拿着袋子，往前走了两步，凑在楼洞，迎着外面微弱的光线。
我也凑过去看。
袋子里竟然装着半袋黑灰色的东西，像是某种晶体，还有一些碎末在。
张柏林犹豫一下，还是小心翼翼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说道：“是骨灰。”
“找到了！”我眉头一挑。
张柏林没敢细闻，用手使劲捏了捏袋子下半部分，里面似乎有个硬物。
他用手搓着往外挤，终于把这个硬物弄出来。
借着光看去。
这个硬物竟然是个不大的木牌。上面写着三个字，“陈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