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渊手中的扇子,放在掌心里敲了两下,然后扯了一下嘴角,“唰”的一声吧扇子打开,冷着声音,凭空喊道:“进来吧!”
只见赵景渊话音未落,就看见从人群里挤出来两个农妇打扮的中年女人,二人怯生生的互相搀扶着,拖拖拉拉地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模样和善的农妇,鼓起勇气,对着堂上的郑御林躬了躬身,自报家门,“民妇乃是张郑氏的邻居,”说着,又一指旁边同来的妇人,“她是张峰同族的堂嫂。””
郑御林方才被赵二怒目瞪着,吓得手脚哆嗦,自觉失了见面,此刻一见作证的两个弱妇人,手中的惊堂木更加用力地拍了下来。
“啪!”
“你们二人来堂上做甚?”
两个妇人被惊堂木惊吓地发抖,那和善的妇人,见同行的妇人吓得不敢说话,忙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鼓起勇气,站出来。
“民妇前来是为了证明这张郑氏同张亮,乃是狼狈为奸,叔嫂苟且,张郑氏平时为人嚣张,人前人后,完全不遮掩二人的关系,若是大人不信,大可去我们家附近打听。”
和善的妇人说话慢腾腾,同行的妇人闻言,也赶紧点头,“他们二人早就有一腿了,还曾在张峰面前故意勾勾搭搭,可是张峰早就在外面有了相好,完全不在乎此事。”
“你们两个臭婆娘,居然敢跑到这里来诬陷我,”张郑氏被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撕了假面,恼羞成怒,又要冲上来捶打二人。
赵景渊手中金饼玉画扇随手一丢,正好砸在张郑氏的脸上,只听见张郑氏“哎呦”一声,捂着脑袋,呼痛叫嚷。
“打人了,打人,大人,这个状师在堂上公然殴打死者亲属,请大人将她驱逐出堂,”后边冲上来扶着张郑氏的张亮,一见自己女人脑袋上砸了大包,立马指着怒气冲冲指着赵景渊。
卫莹琅抬脚走到两个农妇的身旁,双手抱胸,冷冷地睨了一眼跌坐在地上哭闹的二人,“若是你这个泼妇没有主动出手,燕状师怎么会突然出手,难不成看着你们欺负两位大婶?””
众目睽睽之下,郑御林也不好偏袒的太过明显,只是对着地上装模作样大哭大闹的张郑氏使了个眼色,这才正义凛然的再拍惊堂木。
“肃静!”
惊堂木的响声顿时镇住了张郑氏和张亮,二人立马噤声,眼眶里努力挤出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掉下来,就看见赵景渊继续发难。
“多谢二位,请回,”赵景渊抬手朝两位农妇做出请的手势。
农妇们连忙给郑御林福了福身,脚步匆匆,相协离开。
“这二人身份关系不纯,在下特意曾特意让人暗访,得知这张峰生前曾是落败的公子哥,有个相好的在城中落雪坊。
所以这才冷落了张郑氏,张郑氏这才转头投向了张亮的怀里。
就在前几日,张郑氏为人放印子钱,无奈放出的钱迟迟收不回来,便想请张峰拿些钱财暂时垫垫。
可是张峰同她早没了情意,用棍棒将她打了出来,这才导致张郑氏由此生出了恨意,同张亮狼狈为奸,杀了这张峰,谋财害命。”
赵景渊一边说着,一边朝人群里一指,只见人群中陆续走出了三个魁梧大汉,三人上堂,表明是死者生前朋友,并一一证明了赵景渊的所言。
其中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凶恶男人,指着张郑氏,一口唾沫啐了过去。
“张峰曾与我喝酒后,曾表明想要同张郑氏和离,可是这个女人太厉害,不止一次威胁过,他若是要隔离,就要去划破那莹莹姑娘的脸,她却转眼就勾搭上张亮,还想婊子立牌坊。”
张郑氏对几人恨得牙痒痒,一双眼睛红的可怕,五指微曲,指甲狠狠的在地上划出五条白线,看模样,要不是畏惧三人魁梧,只怕早就冲上去划破了对方的脸。
“多谢叛贼作证,请回,”赵景渊微微抬手,请三人离开。
卫莹琅在旁边看着郑御林父母甚出了紧密的汗珠,似乎很紧张赵景渊挖出有关他的隐秘似的,这让卫莹琅笃定此人必有猫腻。
“就算你能证明我同张亮有情,又凭什么断定张峰一定就是我杀的,莫要忘记了,方术大夫可是证明了张峰是死于疼痛。”
张郑氏仍然不肯罢休,她向来嚣张,更不容别人看自己的笑话,更何况她听见赵景渊查出自己放印子钱的事情,害怕他将自己背后的主子挖出来,索性心一横,打算同归于尽。
卫莹琅似笑非笑地蹲在张郑氏面前,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她低头缓缓附在张郑氏耳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恶意。
“你以为白梅让人救你?就算你是郑御林的侄女,光天化日之下,证据确凿,谁也救不了你。”
卫莹琅横着眼睛,很满意地看见张郑氏听完话后,脸上骤然惨白,眼中既又惊恐,又有无限的惧怕。
“老夫方术,前几日家中犬子被这妇人雇佣的手下诓骗,无奈之下,借了她放出的印子钱,她找人来逼迫我还债,高额的利钱加本金,老夫哪里还的了,这才被她逼迫来做假证。”
方术大夫的颤巍巍有上堂,一撩袍子,对着堂上的郑御林深深一拜,缓缓道来其中真相,说完又转向卫莹琅的方位,满脸惭愧,又是扣头一拜。
卫莹琅哪里受得了这一拜,赶紧闪避开去,又忙走近,将老者从地上搀扶起来。
“方术大夫,所以你那日验出的红色颗粒物是什么?”赵景渊在旁边适时敲边鼓。
方术对着赵景渊拱手,又转向郑御林,声音颤抖,“是朱砂硫,一种慢性毒药,只要敷在伤口数日,就能让毒素深入脏腑而死。”
卫莹琅顿时大笑一声,一脸嘲讽地看着郑御林,“我终于想通张郑氏为何要停尸两日才来报官,怕是想要尸体腐烂之后,以此掩盖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