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硫少量无碍,多则致命,张郑氏数日前,在我药铺中买了七两朱砂硫,七两已经足够让毒药一头健壮的水牛了,”方术大夫缓缓道。
“如今证据确凿,不知道郑大人能否给我朋友一个清白?”
赵景渊快步走到案桌前,低头冷冷地俯视着郑御林,将金柄玉画扇,在指缝间,流利地转了圈,飞速的一把握住,用力敲在了桌沿上,惊的满头冷汗的郑御林,浑身一哆嗦。
“自然,自然要给清白的,”郑御林缩着脖子,讨好地仰望着赵景渊,浑身瑟瑟发抖,赵景渊素来行事狠戾,据说在军中杀伐果决,他真的挺怕激怒他。
赵景渊眼中的冷意渐渐更浓了,手中的金柄玉画扇,轻飘飘地落到郑御林干巴巴的脸上,又轻轻地拍了拍,略带威胁地附在他耳边,口气寒冷,“乖乖做个好官,否则……。”
否则要得不是你的官职,就是你的脑袋。
赵景渊对着冷汗泠泠的郑御林,勾了勾唇,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但却笃定他肯定明白自己没说完的意思。
郑御林被赵景渊冷冰冰盯着,只觉得自己浑身被数九寒冬的寒意包裹着,浑身更是不自主的瑟瑟发抖,脑袋更是白茫茫一片,不自觉想要臣伏在脚下,听从他的任何抉择。
“那么,便请郑大人结案吧!”郑御林慢条斯理地转头,慢悠悠打开扇子,走到方术大夫旁边,眸光扫了扫对面投来恨意的张郑氏,不动声色站在他和卫莹琅身边。
“经过本官重审此案,此案,张郑氏,你要干什么!”
郑御林方才找到一气思绪,心中自然倒霉,又不得不感激赵景渊没有当众揭发他同张郑氏的身份,心中松了口气。
谁知道刚要松口气,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只见张郑氏不知道哪里找来一把匕首,冲到了赵景渊面前,抬手就要刺去。
赵景渊早就有了准备,只见他将身后二人,往旁边一推,长臂握扇,用力朝恶狠狠冲上来的张郑氏肩头一敲。
又趁张郑氏吃痛时,反身抬脚踹中了她的小腹,顺便见想要暗中出手的张亮,抬脚飞踢,只见二人前后到底。
“死老头,别以为老娘死了,你欠的钱就没人去要了,”张郑氏被赵景渊踹翻在地,抱着小腹疼得叫唤,却仍然不肯罢休,凶神恶煞咒骂方术大夫。
“月牙,”张亮似乎很在意张郑氏,自己明明被赵景渊踹瘸了,还是挣扎着要去搀扶张郑氏。
张郑氏大约是气急了,转头朝张亮甩了个巴掌,怒不可遏的大声咒骂:“你个废物,连你短命的大哥一个手指头也比不上,老娘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了你。”
张亮被骂的跟个做错事的小孩,一个字也不敢顶撞她,有些呆愣地维持着搀扶她的动作。
卫莹琅在旁边冷眼旁观,心中对这个张亮也并无好感,一个男人一直躲在女人背后,依靠女人行事,丝毫没有男人应当有的承担和勇气,难以让人看的起。
“捕快,捕快,快把这二人给本官抓住,拿麻布来,塞住二人的嘴巴,难得再听他们满嘴污言秽语,”郑御林被暴起杀人的张郑氏吓了一跳,赶紧指挥捕快抓人。
众捕快一齐拥上去,将二人反手扣在背后,踹翻膝盖,迫使二人齐齐跪下。
郑御林心虚不去看张郑氏挣扎着呜咽声,一抹额头冷汗,一拍惊堂木,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判。
“张郑氏同张亮二人,谋杀张峰,诬陷卫莹琅,本官判卫莹琅无罪释放,判张郑氏以及张亮流放粟州。”
此话一出,人群中有人鼓掌欢呼,捕快将犯人押了下去,众人也准备散了。
卫莹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脸上才浮现出久违轻松的笑容。
“多谢殿,不,燕状师义举,卫莹琅铭记于心!”卫莹琅朝化名燕九的赵景渊,盈盈一拜,眼中露着感激以情。
赵景渊把金柄玉画扇在手掌心中,敲了一下,挑了挑眉,眼角带着笑意,脸上却仍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看着她点点头。
“我大萧王朝难得出你这样一个有梦想,有才华的女子,我自然不能让你就这么消香玉陨了,既是你的好友,自然要尽好友的本分,”赵景渊道。
卫莹琅心中感激,却不再言谢,只把这份感激之情,深埋心中。
“姐姐,”卫怀清从人群里冲了过来,伸手抱住了卫莹琅,又是激动,又是心疼上下打量她。
“都瘦了,赶紧回去,让你二舅母给你做好吃的,”李延寿慢步走了过来,也跟着卫怀清上下打量她,颇有些怜惜地说。
紧跟上来的刘氏也忙拉着卫莹琅的手,高兴不已,说话就有些絮叨,“家中已经备好了饭菜,快些回去好好吃一顿。””
李延年同李延寿,对着一旁赵景渊拱手一拜,又听他堂上化名,知道他不想再旁人面前用真名示人,二人相视一眼,对着他拱手一拜。
“感激燕状师出手相助,李府众人感激不尽!”
卫莹琅从没有被人如此重视过,又见众人是真心替自己高兴,李家两位舅老爷更是替她承了情。
朝廷中本就隐约生出了未来天子之争的派系,李府中人本是中立派,可是为了替她还人情,想必日后难免会和赵景渊有关系,由此也生必将出不少危机。
想到此处,卫莹琅心中满是感激之情,决定要赶快强大起来,强大到能够护住李府众人,当然对此她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她可是现代人,什么千奇百怪没见过?只是需要找个渠道,将自己的才华展露出来。
“你想什么呢?快些回家,”刘氏见卫莹琅看着自己笑着发愣,忙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催促道。
卫莹琅收回了思绪,笑容更甚,也更加乖巧了起来,“二舅母,我早就饿了,就馋你做的酸菜鱼呢!”
刘氏捂嘴轻笑,连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