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妃在寝宫中等了一会,才看见赵斌不紧不慢地踱步走过来,瞥见他身侧的花柠溪,她的眼中划过一抹不高兴的神色,缓缓开口道:“怎么?公主不是要去和你的王兄叙旧么?为何陪着本宫的皇儿过来了?”
花柠溪福了福身子:“儿臣听闻母妃召见,便陪着夫君一块儿过来了,至于王兄那边自有说法,王兄今日刚到大萧国,自是需要好好歇息,儿臣明日再去找王兄相谈也不迟。”
“ 母妃。”赵斌叫了声,眼中有着喝止之意。
不论如何,花柠溪乃西域公主,在外面多少还是要给几分颜面,先前便是知道母妃不欢喜,他就少领着花柠溪到母妃面前。
今儿个不过是宫宴之后,母妃的贴身奴婢前来传唤,这才不得已带着花柠溪一块来了,可母妃依旧这么不喜。
“好啊,本宫的好皇儿倒是会护着自己的皇子妃了,倒也罢了。”婉贵妃笑了笑,侧身半躺着,靠在贵妃榻上,对着旁边的小宫女招了招手,“且带皇子妃去偏殿候着,本宫有些体己话要和皇儿说。”
小宫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花柠溪一直接跟着就过去了,无任何多言。
她心里有谱,因为娶了她,赵斌失去了竞争那高位的机会,所以婉贵妃一直都不喜欢她,赵斌也尽量避免着她与婉贵妃的接触,只是今儿个她以为婉贵妃改变了一点对自己的看法。
可婉贵妃半点不念旧情,赵奕先前要对付赵斌之时,正是因为娶了她化解了这场危机,如若不然,就算有婉贵妃这个后盾又能怎么样,赵斌还不是得危在旦夕。
看着花柠溪离开,婉贵妃脸色才稍作缓解,赵斌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
“无非就又是何必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花柠溪便是而成的皇子妃,无非这么做,不仅自己不舒服,别人也会不舒服,若是母妃有什么想法,再细细谋划来便可。只是这般作为,怕是会落人口舌啊。”
婉贵妃一听赵斌是在为花柠溪辩解,便满心的不高兴:“混账,母妃这般苦心作为都是为了谁,莫非你真的一点儿良心都没有,如今已娶了花柠溪,你看看你父皇对你是何种态度,你再看看你那好七弟如今倒是挣得了头名。”
“母妃要儿臣如何做才会舒心?”赵斌无奈道。
如今赵黔在燕王手底下学习处理政务之时,已传遍朝野上下;大皇子赵奕被废了,七皇子在学习政务,唯独三皇子,也就是他再无前进一步的可能。
他的心里难道就不憋屈吗?
可他已经娶了花柠溪,若是还觊觎皇位,怕是父皇也会忌惮他,他不想落得燕王先前的那种地步。
看着赵斌这样,婉贵妃叹了口气:“母妃今生别无他求,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登上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即可,皇儿若是你登不上那位置,咱们母子日后的日子可不一定会好过呀。”
这厢,婉贵妃母子俩谈论着如何才能够竞争一番,另一边赵黔也到了燕王府。
“你们速速通报,就说本殿来了,告知皇叔皇婶本殿有要事相商,事关父皇。”
见赵黔神色有些着急,管家赶紧小跑着进了王爷的院子,拍了拍已经息了烛火的门。
听着外面的动静,赵景渊第一时间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与卫莹琅方才躺下,便出了这档子事,真真让人心里不爽。
赵景渊压抑着怒火,让瑜欣和秋香帮着卫莹琅更衣,自己先行去了厅堂。
看着赵景渊满身怒火的朝他走了,赵黔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可是想到方才御书房之事,他迎了上去,“皇叔您可来了,先前宫宴结束之后,父皇留了本殿在宫里,只是让本殿替他批阅一下奏章,本殿批了之后,父皇面无表情,不知是否满意。”
赵景渊眯了眯眼睛,这等小事以至于来打扰他晚间的休息?
“小七若你自觉无法胜任此等大事,无法担起此等重任,那就此作罢吧,这等小事也至于你风风火火的跑来向本王叙述?”
虽说他们从皇宫回来不久,可都已经穿着中衣睡下了,这会儿又被人叫起,任谁心里都不会爽快。
“夫君为何如此严厉,想来小七自己也是把握不好,终究才接触此事不久,出些差池也是在所难免,好好教导便是。”
卫莹琅步履款款,从厅堂外走进来,刚一进来便听见赵景渊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心道不好,所以加快了步子。
不过是扰了他休息,以至于发了如此怒火,还说下如此重话,日后让小七心里如何想他这个皇叔?
“可不过是被皇上叫去处理下奏折,此事他整日都在做,如今还说看不懂皇上的心思?你要看懂你父皇的心思作何?一国之君,心思深沉,岂是你能看透的?只要你父皇没有发火,便是对你批阅奏折最大的肯定了。”
赵景渊努力平息心底的怒火,终究是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如今小七还未曾真正接触怎样处理政务,今儿个皇上没有训斥便已是最大的肯定,可是这呆瓜竟想着看透皇上的心思?
若不是皇上是他的父皇,怕是换了个人都要考虑小七是不是有什么不臣之心了!
听了赵景渊的教导,赵黔意识到自己先前的错误,当即拱手道:“多谢皇叔提点,是小七耐不住性子,如今可如何是好?父皇不会猜疑本殿吧?若是如此,本殿便是有数张嘴巴都说不清了。”
“小七不必忧心,他终归是你的父皇,如今朝野上下对你寄予厚望,你定要好好学习为君之道,不要叫你皇叔皇婶失望啊!”
卫莹琅笑着让秋香看茶,这大晚上的也很冷,她方才出了房门,“喝点茶水暖暖身子便回府吧!若是不出意外,明儿个早朝皇上八成会让你上朝,届时就什么不怕了啊!”
到底还是个孩子,藏不住心思,皇上那边尚且不知作何想法,如今重中之重便是花裕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