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的身体十分虚弱,一时半刻无法恢复到最初的状态,更不要说继续上街卖艺了,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现在房子又遭到了破坏无法居住,修缮起来需要花费一大笔钱,更是让父女二人的财力捉襟见肘,脸上不由得泛起了难色。
夏妙才发现了这一点,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对他们说道:“房子坏成这样肯定是没办法继续住人了,不如你们两个暂时搬到祭龙殿去住,回头我找几个泥瓦师傅帮你们把房子修好。”
这句话算是说到李父心缝里去了,直接开启了千恩万谢模式,紧接着说道:“住也不能白住,别看我们是打把势卖艺的,但身上的功夫可都是含辛茹苦练出来的。尤其是我这闺女,不敢说功夫有多高,但三五个大小伙子还是到不了她跟前儿的。去了你那儿,我们父女俩都可以给你打打下手、干干杂活儿……”
夏妙才连忙说道:“李叔,您就踏踏实实的在那儿住,安安心心的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那不行,你先是救了我的女儿,现在又是提供住处又是帮着我们修房子,这么大的恩情若是不让我们报答,那岂不是比死了还让我难受吗。这件事你必须答应,要不然我们是不会去的。”
见李父如此坚决,夏妙才只好说道:“行,我答应你。因为祭龙殿的工作比较特殊,所以你们适合干什么我还要考虑一下。”
“好,只要不白吃白住,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这时金定将夏妙才拉到了一边,用低低的声音对他说道:“妙才哥,你是咋想的啊,怎么能让他们两个人住到咱那儿去呢?”
夏妙才一愣,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哈,李潇然轻手利脚去也就去了,她能帮着咱们干点杂活赚点零钱什么的,可是他爹这个身体能干什么呀,去了不就只剩下白吃白喝了吗,咱们哪儿还有闲钱养活这么一个爹啊?”
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夏妙才还是怕被李家父女听见,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一把将金定的嘴堵住,向远处又走了几步,说道:“事儿不是赶到这儿了吗,你说人家房子都坏成这样了咋住。我要是只让人家闺女去祭龙殿,李叔还不得把我当成流氓啊。”
“我不管,她爹要是住,就得交住宿费和伙食费。”
这句话,说的夏妙才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连语气也阴沉了下来:“每个月给你多加十块大洋的零花钱,这样你还有意见吗?”
金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即软了下来:“我说的就是这么个事儿,你多加的这十块大洋也是加到日常开销里,怎么可能装进我自己的腰包呢……”
夏妙才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回去。李潇然见他脸色不太对劲,忙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夏妙才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儿,刚才降服刑天的时候,金定那把铜钱剑坏了,想跟我要个新的,我没同意,这不就跟我闹上脾气了吗。不用搭理他,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金定显得有些尴尬,嘿嘿嘿的干笑了几声后,便跟着李家父女在断壁残垣之中,收拾起了还能用的必需之物。
回到祭龙殿,夏妙才让金定,将唯一的一间客房收拾出来给李潇然住,金定的房间则要让给李父去住,夏妙才让金定跟自己住在一间屋子里,这样一来说点什么事还能方便一点,金定勉强同意。
李潇然在他爹的督促下也没闲着,里里外外收拾了一大圈,无论是准备要洗的,还是需要擦拭的,所有的活儿全都被她干完了。而且,初来乍到,李潇然还给他们露了一手,用自己口袋里仅剩的几块大洋,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好菜,来表达谢意。
饭桌之上,夏妙才让李潇然跟在自己身边,平时外出做事帮着他们两个人打打下手,在家的时候就做做简单的家务,每个月会支付给她十块大洋的薪酬,等到以后祭龙殿效益好一点的话,薪酬还会再涨。
而对于李父的安排,主要还是以休养身体为主,在他稍微恢复一些之后,干点力所能及的小活,只不过没有薪酬罢了。
每个月十块大洋的收入,是他们在街上卖艺一个月都有可能赚不来的,所以李家父女对夏妙才更是感激万分,频频敬酒布菜。这顿饭就如同过年一样,让所有人吃了个沟满壕平,特别满足。
入夜,由于刚换了个新环境,金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和夏妙才聊起了天:“妙才哥,这忙活一大天儿,有件事儿我到是忘记和你说了。”
夏妙才因为十二生肖镇魔法阵被破,也是毫无睡意,听到问话略微迟钝了一下,说道:“什么事儿?”
“在枣林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穿着白莲教的衣服,因为事态紧急我就没去管他。现在想起来,我怀疑此人是白莲教的探子,那个奇怪的大葫芦可能也跟他们脱不开干系。”
夏妙才微微皱眉,也感觉这个人在那样的时间出现在枣林,其目的绝不简单:“这件事必须留意起来,天亮之后,我会每天都为拒妖大阵与无银幻阵两个法阵加固一次威力,防止有人趁虚而入去动其它生肖骸骨的心思。没事儿的时候,你再去街面儿上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知道白莲教的据点在什么地方。”
“前段时间,我还真听几个要饭的说起过白莲教的事,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明天中午一过,我就去跟他们打听一下。只是,你打听他们据点的位置是什么意思啊?”
“当然是要去看一看,那个大葫芦到底跟他们有没有关系。没关系还则罢了,若是有关系,咱们就给他抢回来,刑天绝对不能放在这些心术不正之人的手里。”
金定略显难色:“这个难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白莲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虽然有那么几个出名的厉害角色,但也都陆续的死在了战场之上。近几年并未听说有什么后起之秀,所以难度应该不会很大。”
“行吧,只要你觉得没有问题,我就跟着你干!”金定答到。
反正也睡不着,夏妙才索性就多说了几句:“明天加固完法阵的威力,我还得接着翻翻祭龙殿手札,看看上面有没有寻找骸骨的方法。刑天下落不明,也刚好是修补法阵的最佳时机。”
“妙才哥,我觉得啊,这刑天一时半刻也不可能找得着,莫不如利用这段时间来验证一下升仙之法是否真实。”
“你为什么对升仙之事如此执着?”
“妙才哥,难道你不想得道升仙吗?难道你不想去仙界游历一番吗?对此,你就从来都没向往过吗?”
“你说的这些,只要是个懂修行的人就会心驰神往,我更不例外。但得道升仙一看道行,二看机遇,三看命数,绝不是这般投机取巧就能办到的。”
“咱们两个虽然年轻,但比起一般的修行之人,咱们的道行可比他们要高出太多了。而且你说的机遇、命数,现在不就摆在眼前吗。只要你肯伸手去抓,那仙境离我们还不是近在咫尺。”
“祭龙殿手札上写的你都忘了吗?得道升仙之后,十二生肖骸骨可就不能再用了,要等到生肖金身重新转世方可再续奇法。”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得道升仙后,功力便会大增,同时处理妖魔邪祟的手段可能也都不一样了。再加上那些其他仙家的帮忙,区区刑天又何足挂齿。”
“既然我的祖辈选择用此法镇压刑天,而没有选择得道升仙,其中必然存在某种不可为之的原因,若是我们不将这个原因找出来就擅自更改法阵的用处,那么它所带来的一切后果恐怕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
这句话说的金定哑口无言,毕竟他也心知肚明,夏家自建立祭龙殿后,就没有留下过任何人得道升仙的传说。
只好叹了叹气,说道:“我说不过你,但我始终相信,一定会有其他方法可以消灭刑天。反正我们都是要去找丢掉的生肖骸骨,那就连同这个方法一起寻找吧。”
世间之人,无有一人不想得道升仙,夏妙才没有说假话,他确实很想尝一尝做神仙的滋味,之所以没有认同金定的说法,只是他还没闹明白自己的父辈祖先为何会如此行事,所以才不敢贸然而为。
为了能让金定有动力寻找丢失的生肖骸骨,夏妙才转念说道:“行,这件事就先这么定,寻找骸骨的同时,一并寻找不用此阵就能消灭刑天的方法。明天你去打听白莲教的情况时,顺便问一问,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进出鹤城,这生肖骸骨也必须要尽快找到。”
“嗯,我知道了,明天早上你得再给我点儿钱了……”
夏妙才心头一紧:“我不是才给过你生活费不长时间吗,这么快就用没了?”
“你要打听的事那么重要,我若不用点好处去贿赂那帮臭要饭的,肯定一句真话也打听不出来。”
夏妙才感觉到了些许的肉疼,但在百姓安危面前,他还是显得比较大方的:“好,明天我就在给你一块大洋。时间不早了,抓紧睡觉吧……”
他是不敢在聊下去了,要是在聊下去,说不定,自己的钱袋子又要小上好几圈。
次日上午,夏妙才按照计划,对拒妖大阵与无银幻阵两个法阵加固威力,午饭之后,金定便拿着一块大洋,买了好多酒肉去找那些消息灵通的乞丐打探消息。
可是,他才走了没多一会儿就急急忙忙的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买好的酒肉,夏妙才连忙问道:“你咋回来了?”
金定有些慌张的说道:“妙才哥,惊着魂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