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的花花草草的确是比御花园的要好很多，而这一切全然也是江云早用来留住慕玄鹤的手段。
慕玄鹤这人平日里除了刷阴谋诡计之外，更多的日子便是对着花花草草喃喃自语。
大概也就觉得，这些东西不会将他的秘密说出去。
慕玄鹤也算得上是个爱花的人。
只可惜，到头来她不过是白费心思。
“娘娘将臣妾叫过来，应该不是为了此事吧。”
沙烟从一开始便觉得她有心事。
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件事兴许便与她有关。
“的确。”江云早没有遮掩和迟疑，“本宫想知道关于瑞王殿下母妃的事，你可知？”
沙烟愣住片刻却也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娘娘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王爷的母妃已经去世多年，王爷也不曾提起，只是每到祭日时会去祭拜，其他的臣妾并不知道多少。”
沙烟说的是实话。
此事她并未参与，更是毫不知情。
况且这么多年以来，的确是从未提起过一次，哪怕是有什么秘密，也是慕苍梧自己在处理。
“他若是查这件事，难道不是派你？”
沙烟摇头。
“王爷身边能人很多，信得过的也并非只有我一个，我们这些人从来都是各司其职。”
“但是皇后娘娘也可放心，这件事只怕除了王爷自己，谁都不会知道。”
“那看来，是本宫问错人了。”
江云早的确是有些失望。
毕竟是这宫里，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又一直在他身边。
如今看来慕苍梧若是想隐瞒一件事，他可以做得更好。
甚至不需要任何人注意。
“那你回去吧，在本宫这儿待久了也不好。”
拂舒将山茶花交给她的婢女后，两个人便离开。
“娘娘怎么不问问奴婢？”
拂舒见她如此愁眉不展，本不想说，但或许她知道什么。
“你？”
江云早此刻属于完全惊讶，又觉得好笑。
沙烟这个跟随他多年的都可以是毫不知情，她作为她的婢女，又从何处知道这些秘密。
“怎么可能，别骗本宫了，你是本宫的丫头，本宫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娘娘，不要小看人好不好？”
拂舒一听就觉得有些委屈。
这么多年为了她能平安，可是打听过不少事儿，就是为了减少是非。
“好好好，那你说来本宫听听。”
江云早本就没有抱太大希望，随口听她一说只是不想她难过。
“王爷的母妃，宸妃娘娘年少时与太后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听闻两人好得什么都愿意分一半给对方。”
“但是，好景不长，宸妃娘娘生下王爷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便突然大转变，变得不和，当然奴婢并不知为什么。”
“而后，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宸妃娘娘便突然离世，对外都说是因病去世。”
“而太后也在出殡当日亲自送行，所以很多人都怀疑不和传闻是假的。”
所以一直以来对于这件事，不管是谁都是颇为争议。
江云早听后，发现她自己的确是小看了这个丫头。
没想到她竟然知道得这么多。
“你上哪儿听见的这些？”
“很多地方啊，府里啊，集市啊，娘娘是小姐，再加上一门心思都在皇上身上，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此事在当时可是人人都谈，几乎是成了饭后茶谈，好一段日子离不开。
她作为丫头，除了照顾小姐，平日里也就是听这些打发时间。
虽然只是传闻，但江云早却觉得这多半都是真的。
传言并不会空穴来风，如果没有发生也不会有人瞎编出这些借口。
“那据你所言，她们二人是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子嗣呗，这女人之间能争斗的只有孩子。”
江云早虽说不想承认，但是在这儿的确是不得不承认。
女人之间能打起来的大部分几率不是孩子就是争宠。
可是两个人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机会啊。
她在司命殿里可是从未听说过这些，更是看都不曾看见……
真是让人头大。
“行吧，你先去忙吧，本宫去睡会儿，起了个大早，挺乏的。”
拂舒虽不想承认，可是今日她起来的时候的确是已经日上三竿了。
怎么还睡得着。
江云早的确是没睡，进了屋子就闭目直接打坐的瞬间。
测算的是宸妃的命数，她本不是很在意，可如今一算。
怎么跟慕玄鹤的有几分相似，甚至还同样蹊跷，同样的只有一部分却没有她想要的结果。
这皇家的秘密还真是多得很宝藏似的，让人好奇，可偏偏又找不到进去的方法。
“李束。”
“老奴在呢，皇上有何吩咐？”
李束弓着背在一旁等候。
慕玄鹤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开口。
“这外面都在如何说朕？”
他本不想在意江云早的话，可是还是觉得十分心烦。
最忌讳的便是让人说他那方面不行，如今他这都宠着一个，怎么还是有这样的传闻。
“皇上莫要生气，无非都是新生妒忌罢了，皇上又何必去在意那些个没头没脑的话。”
“朕问你，都说了什么。”
慕玄鹤沉声开口。
李束立马跪在地上。
“回皇上，外面都说皇上不去他们的宫里，这不公平，有的还说，皇上如此是不是因为不行。”
“甚至还有人觉得，皇上若是……就不该寻这么多妃嫔，让她们独守空房，看着也是可怜……”
“混账！”
慕玄鹤将手中的折子朝着他扔过去，李束也不敢往后躲半分，额头上硬是被砸出一道口子。
“皇上息怒。”
李束只觉得心里苦。
他都说了不知道为好，结果受伤的还是他自己。
慕玄鹤真是没想到，他如此夜以继日的处理朝政，这群不理解他便算了，竟然还在背地里如此编排他，是疯了吗。
“翻牌子。”
“是。”
李束立马命人把牌子送过去。
慕玄鹤带着烦躁的心情，随手一番。
今夜便留宿在那个人的宫中，沙烟知道这个消息后，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也并未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