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早分不清真假。
在这后宫里会演戏的人很多，慕苍梧就是其中一个。
沙烟深得他的信任，她这样的举动，他应该提前便知。
“臣不知。”
慕苍梧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否认。
他的回答让江云早意外又好像是在情理之中。
“沙烟几日前便从王府离开，如今的沙烟，陆嫣儿与臣并无任何关系，倘若娘娘不信，也可去问她。”
慕苍梧没有想到。
沙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江云早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什么，而他又是个不会强求的人。
此事，她倒是可以信。
可他难道真的就一点儿也未察觉吗？
“王爷难道就一点儿未察觉沙烟的心思？她一个女儿家，心甘情愿的跟在王爷身侧，王爷就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想？”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慕苍梧这才恍然大悟。
可他哪有这个心思？
他所有的目光和思绪都被江云早占据，心里怎么可能容得下让人？
“臣并未如此想过，臣与她之间只有同僚之情谊，无论沙烟如何感想，臣也绝不会有。”
“臣心中已有心上人，且只能容得下她一人，所以皇后娘娘还是不要再说了。”
江云早不言。
但他这番话听着却有些熟悉。
好像慕玄鹤也说话内容相似的话给她听，也是因为如此才觉得他是对的人。
到如今看着慕苍梧那双眼睛里的炙热与认真，慕玄鹤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可惜。
就算是慕苍梧她也不会信。
这人终究还是只能信自己。
如此却也可惜了沙烟这个姑娘。
一定是因为在意他，所以才想着进宫替他解决麻烦。
付出一切，却得不到半点他的关爱，这值得吗？
可是感情的事，就是如此，永远都是不如人意。
可怜更可恨。
“既然如此，王爷还会与她再有往来吗？尽管王爷不愿意承认，可她如此，多半也是这个王爷你，所以王爷不会视若无睹吧。”
慕苍梧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说。
沙烟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与她之间不会有私情，但若是真因为他如此。
慕苍梧不会袖手旁观。
“娘娘，想听真话？”
江云早一时觉得好笑。
真话假话重要吗？好像也轮不着她来听吧？
“王爷不必同本宫解释什么，本宫不过也是随口问问，正好王爷在这儿，本宫还想问问，王爷腿可好些？”
江云早也不知自己在躲什么，三言两语又扯去了别的话题。
到底是没有听见慕苍梧的回答。
“腿好多了，有劳娘娘费心。”
他的腿的确是比以往灵活了一些，只是并没有完全根治。
“坐下吧，本宫帮你施针。”
慕苍梧也没有拒绝，坐在那儿，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眉眼，朱唇，鼻翼的模样几乎是被他看了个遍，深深的印在脑子里。
鬼知道他此刻，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确实明艳动人。
“好了。”
江云早收回针，抬眼的瞬间便看见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她立马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一定是看错了。
慕苍梧的眼神也慢慢恢复如常。
“如往日一般，吃药，药浴，一样不能少。”
“是，臣遵命。”
慕苍梧知道他腿疾难治，不想让她失望，所以她说的他都照做。
只是不知，去了边疆，会不会有所影响。
但他并未告诉江云早，现在还不是时候。
“娘娘为何不问问臣，可有进展？”
“王爷若是有，自是会说。”
江云早收好东西放在一旁时，桌上也多了一封信。
自然是慕苍梧带过来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江国柏的字迹。
“娘娘放心，江大人并不知是臣，只将臣当做娘娘派去保护他的，所以才有这封信。”
“是王爷的主意？”
信里并没有多言什么，只是江国柏告诉她要将江如月嫁给苏家。
他说会去求亲，但是什么时候并未直说，只是问行或是不行。
慕苍梧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道，“臣的确是出过这样的主意，女子与男子同坐一辆马车，关系本就不一般。”
“既然，皇后娘娘这个妹妹的心思并不在江家，又何必留着，只是给皇后娘娘徒增烦恼。”
所以就送去给苏家吗？
江云早一笑。
这倒是个好主意，坏人都在一个窝里，她打击起来的时候的确是省了不少麻烦。
但只怕，苏家不会同意吧。
“主意不错，可苏振远不会同意吧，何况，本宫还让他颜面无存，怎么会娶江家的女子。”
“娘娘不是觉得江如月与之不同，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以江如月与苏泊宁之间的关系，他们二人应该是情投意合。
哪怕苏振远不愿意，若是苏泊宁松了口，这件事也未尝不可。
江云早摇摇头。
她怎么会知道苏家愿不愿意，只是江如月的作用就是为了毒害她的父亲。
她若是走了，这件事就很难再插手。
如今看来，江如月成了无用之人，苏家若是知晓，只怕会弃如敝履。
上一世，也许是因为她成功的缘故，所以苏振远乐见其成。
现在未必。
“她走了，毒害父亲的计划就无人实施，父亲未故，自是不会亲自如此答应，王爷真觉得此事与苏家无关？”
苏振远与慕玄鹤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为了扫清障碍，两个人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倘若江国柏故去，下一个就是他慕苍梧。
对他们两个有威胁的人彻底消失，苏振远当真是能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朝堂自是会被他们二人所把玩。
“臣知道。”
“本宫的父亲是其一，再就是王爷你，这朝堂之中的豺狼虎豹无不是在虎视眈眈，苏泊宁若是愿意，本宫自不会阻拦。”
“但本宫还是觉得，江如月应该留在江家，由父亲派人看管，等这件事结束后，她才能重见天日。”
软禁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江如月也算是被抓住的敌人之一，她并不想这么快把她送回去。
除非这个人为她所用，最起码能有一些足够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