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娘,你拦不住的。”
慕苍梧将话说得很绝。
江云早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上一世里她也不知江如月怎么就嫁给苏泊宁,她只知道两个人之间是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她以为那是情。
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在江家几乎覆灭之时,江如月却可以全身而退,甚至亲眼看见她的惨状。
江云早就应该知道这件事不简单的。
“王爷是不是知道什么?是因为不方便告诉本宫?”
“那倒不是。”慕苍梧摇头,“只是怕娘娘知道之后,会急火攻心。”
有这么严重吗?
江云早望向他,眼中不解。
现在还有什么事能让她气成这样。
“娘娘与皇上私定终身时,她可是也出了一份力,还有江家许多的机密,她可是也没少送出去给苏家。”
“娘娘不在朝堂,有所不知,江大人与苏丞相并非不和,只是江大人忠勇,不似苏丞相这般狡猾,自然而然便成了苏丞相的眼中钉。”
愚忠的人,在偷奸耍滑面前,除了是拦路虎,还有可能是会让他们步入深渊的一把利器。
苏振远自然是不满。
江国柏虽并未站队,但所遇不公,也会毫不犹豫的禀报给慕玄鹤。
许多事慕玄鹤本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非要拿到台面上来说,自然就不如他们所愿。
“娘娘如今要做的是让江大人明哲保身,不过想想,皇上如此对待娘娘,想来江大人也不会再衷心于他了。”
从前是愚忠,但更多的是因为江云早。
她是皇后,作为她的娘家人,自然是得支持他,慕玄鹤自然也是其中一部分。
“娘娘若是闲来无事,也可去听听外人如何议论,这心中自然是会明白。”
慕苍梧一言一行无疑都是在告诉她。
外面的声音早就已经是怨声载道,早就不是他慕玄鹤的天下。
是想让她想好解决的办法。
如此下去,不用她动手。慕玄鹤也会死在这些人手里。
这样岂不是太可惜。
“王爷在本宫的面前,这般口无遮拦,就不怕本宫将这些话都告诉皇上吗?”
“本宫与皇上之间再是不和,可皇上终究是本宫的丈夫,他出了事,对本宫能有什么好处?”
江云早佯装生气。
是想试探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底线。
倘若真是如此,江云早还真不知该怎么做。
“真的没有好处吗?”
慕苍梧眉眼弯弯带笑的看向不远处蹦跶着跳起来的小小身影。
一切自然而然就在不言之中。
江云早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并非这个意思?
慕苍梧只是在提醒她,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之后,外界会如何看待她。
毕竟这件事她不争不抢,于她而言也是非常的有利。
更是无法躲过那些人的唾沫星子。
“本宫可没这个心思,他是太子,就应该如此,要不然这太子之位,岂不是有名无实?”
慕苍梧不言。
平静的眼神好似就是在告诉她。
慕云景的身份对慕玄鹤而言就是有名无实,等莫晓棠生下一位皇子之后。
不会再有他们母子任何事。
江云早也不再言语。
今日对她而言,是一场不愉快的谈话。
但慕苍梧却恰恰相反,他就是故意如此,故意激怒她,故意挑拨是非。
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而不是之前的江家大小姐,想说什么说什么。
忠言逆耳,向来如此。
慕苍梧离开后的那个夜晚。
沙烟就被慕玄鹤翻了牌子侍寝,江云早听人说是夜夜笙歌,几乎连着几日不曾停歇。
一时间江云早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兴许她应该觉得庆幸,这样的话,慕玄鹤就不会再碰她,甚至是嫌弃她。
可那个人偏偏又是沙烟。
连续过了几日,江云早终究还是习惯性的不去过问。
直到今日,在御花园里江云早还是碰见了刚刚被升为妃的沙烟。
与以往那身干净利落的装束不同,如今梳了精美的发髻,艳丽的笑容,早就不见之前的沙烟。
站在她面前的只是新晋的陆嫣儿,陆妃与莫晓棠平起平坐。
但按着辈分,莫晓棠是在她之前。
沙烟本想装作未曾看见直接离开,可她好似又有所犹豫,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臣妾陆嫣儿参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客气。”
“多谢皇后娘娘。”
沙烟起身站在一旁。
江云早看了一眼身旁的二人,便打发他们道:“去厨房拿些新的点心来给陆妃娘娘,这儿的点心本宫吃得吃不多,总不能饿着陆妃娘娘。”
“是。”
几个人看着桌上残缺的一块,也没有犹豫便跟着去厨房。
她的人被支走,拂舒便到了凉亭外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变化,留给她们说话的地方。
“娘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臣妾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沙烟抢在她之前开口。
江云早却笑称,“你怎么知道,本宫有事想问你,而不是你想告诉本宫什么呢?”
她本就不打算理会,可也不知今日怎么就这么巧。
平时想尽办法都遇不见,今日她索性只是赏赏花,没想到这么巧,遇见她。
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皇后娘娘说得是,臣妾确实有事想问娘娘,于皇后娘娘而言,瑞王殿下算是特殊的人吗?”
沙烟平静的双眸,自然而然燃起对她的期待。
江云早不知她为何会这么问。
但如果就现在看来,慕苍梧对她而言无疑就是特殊的。
只存在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又怎么算不上特殊。
“是,挺特殊的,最起码,只有他这一人。”
沙烟听后,并没有失望,相反却还庆幸着。
他们两个人之间是彼此相爱的,而不是他一人单方面的付出。
那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沙烟早在之前就一直想问,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所以一直都没有问出口。
如今得到答案,她心里只是放松了不少。
可她很明显是误会了江云早的回答,她所说并非是这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