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小弦2025-06-24 14:422,203

我散粥下去,江荷带着一个丫鬟在后面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传染上瘟疫。来了之后江荷又是吵着热,又是嫌住所简陋,纪渊忙起来暂时也顾不到她。

8

染病的人都被隔离到城尾的一处院落中,经过几日的观察,我终于与送饭的人搭上话。

「鸢鸢姐,今天又送这么多餐食。」

「可不是吗,这怪病传染的太厉害了!灌下去那么多药也不见有用,唉……」那妇女说罢拽紧了面罩,满脸愁色。

「我帮你拿吧,今天的粥都发完了。」我主动揽过她手中的篮子,见我这样热心,她也不好推脱,只嘱咐我待会送完就赶快出来。

院落不大却挤满了人,我去了北面的几个屋子,一开门满屋的臭味直冲而来。

染病的人不管男女都挤在几间小屋里,身上溃烂的脓包恐怖至极,散发阵阵恶臭。暑热天气,桌上剩下的饭菜已经腐败。

我放下新送的餐食,管不了那么多,拿起一碗剩的白粥喝了几口。

咬牙忍下腹中作呕,匆匆出了门。

我不确定这种瘟疫的传染性如何,只得出此下策。

果然,过了一晚我便开始发热。

同时发作的,还有江荷。

我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没人能想到是我故意染了瘟疫,传染给江荷。

纪渊听到江荷染病的消息,立马放下手中的公务,亲自服侍榻前。

我只盼望他速度再快一点,有了江荷为引,他定然坐不住。太子李政可不像传闻中一样温和疏权。

我睡了三天,许是生病的缘由,我竟梦到幼时和阿姐在树上摘桃子。梦中一双冰凉的手抚过我额头,轻轻的叹息声将我唤醒。

空荡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余鼻间若有若无的暗香。好似纪渊身上的味道。

9

我睡的这三天里,纪渊不知从何处找得神医,开下去的方子当真有效,解决了可怖的瘟疫。

堤坝上冲开的缺口修建的差不多了,损坏的农田和房屋纪渊也向朝廷申请拨款。

要走的那天,江荷被纪渊抱出去,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柔弱模样。

城中百姓纷纷称赞摄政王纪渊劳苦功高,短短时间里便将这几件难事办得妥当。

我顺势推波助澜,将消息带给三皇子,他们那边自会在纪渊回去前,把纪渊的功绩煽风点火传到京城内。

在我瞥见李政若有所思盯着纪渊背影时,心中的想法便又坚定了一分。

三皇子愚笨,嫡庶之争中不见得会胜出,想扳倒纪渊不应只有这一个筹码,我潜伏如此之久,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

回京后,纪渊却突然变了性子,请了好些日子的早朝,在府中陪江荷,为她搜罗奇珍异宝,为她洗手做羹。

外人皆道摄政王与未来的王妃伉俪情深,纪渊亲卫的事不再交给我。

这夜我换了身行装,从后门出府,没有告诉小伍我去了哪里。

酒楼三楼的包间里,太子李政早已等候我多时。

「果真是你。沈禾。」

李政皱眉,一身紫袍玉带束起发冠。

我将带来的东西呈上,都是纪渊这些年的记录,隐隐有压过李政的势头。

「想借我为你沈家报仇?怀渊虽行事有过,可前朝余孽和未长出獠牙的幼狼,孤还是分得清。」

10

我是三皇子安排在纪渊身边的眼线。

也是当年纪渊放火灭了满门的前朝沈家之女,沈禾。

在那场大火中只有我一人幸存下来。

我知道那天李政就认出了我,今日我不来找他,明日我也能想到自己的死状,即使我身在摄政王府。

「罪女底子孱弱,活不过今年冬日。」

「只是殿下应当思虑是处置纪渊要紧,还是杀我为先。」

我忘记那天如何离开的酒楼,只记得李政让我走时颤抖的双腿。

李政早早就对纪渊有所顾忌,如今又知道纪渊当年留下本应该死的沈禾,并且更名改姓在摄政王府当差。

朝内终于是要变天了。

纪渊开始忙碌起来,再次见到他时,已是一月之后。

盛夏蝉鸣,夜凉如水。我从咎阁审讯完犯人,路过后花园,正巧撞上了纪渊一人坐在小亭内。

他唤我过去,眼底依稀可见的疲惫。

纪渊递予我一杯酒,什么也不说。我摘下腰间的佩剑放到石桌上,与他相对而坐。

「禾铃,你跟着我已有七年了吧。」

我点头应下。

「想要自由吗?我准你归家探亲。」

「禾铃遇到王爷时便是孤儿,王爷难道忘了么?」

我望着池塘里水蚊飞过掠起的波纹,许是酒劲微醺,我大胆又继续说着。

「不过禾铃记得幼时有一个姐姐,她对我很好。」

纪渊难得正眼望向我,眸子里似乎沉了水,「那你的姐姐呢?」

「早些年得了病没钱治,死了。」我盯着纪渊的眼睛,满腔恨意激得我眼眶酸涩。

11

那一刻纪渊的表情好似悲伤,转瞬即逝,我险些没捕捉到。

林间的风吹起他腰间的飘带,玉佩撞得叮当响。

眼前的一幕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纪渊头痛扶额,摆手叫我退下。

我不再多言,拿起佩剑毫无留恋转身离开。

皇帝龙体病弱,已有三日未上朝,虽依旧独宠三皇子,可我倒戈太子这方,显然易见最终会是谁赢。

我心中只是庆幸,最后没选错人。

纪渊生辰这天,很晚才回府。

我煮了一遍遍的长寿面,等他回来。

他发丝带着凉意,身上的锦缎青袍有些褶皱,纪渊平日里最喜穿青色,君子如竹。

接到我手中的长寿面,显然有些错愕,不自然落座,呆愣拿过筷子。

纪渊垂眸,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情绪。我却心如擂鼓,怕纪渊这样谨慎的人发现这碗面有问题。

纪渊没有吃那碗面,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沉默半刻,他突然开口。

「禾铃,若是辛苦的话,就歇歇吧。」

我诧异不解,今日的纪渊实在反常,我自小跟在纪渊身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了。

好在他并没继续说什么,只是低头默默吃了起来。

一碗面纪渊吃的干净,连汤底都喝光了。

「谢谢,很好吃。」我心中藏着事,并未听出纪渊声音中的沙哑。

话落,纪渊便毫无防备地伏倒在桌子上,我取得他随身携带的令牌,毫无阻拦通行纪渊的书房。

搜齐太子要的东西,与府内太子的人交接。

摄政王府逐渐增添了新面孔,我的计划有条不紊实施着。可内心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那点异常我难以捕捉。

这条路我一人走了太久,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再回头。

纪渊不知道,自己睡着的这一晚,有些事情已经彻底改变了。

继续阅读: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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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暗卫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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